孙长翎听后大为震惊,说道:“秉文兄弟,据你所讲以及陈老将军的推测,可断定那十余人正是侯景收罗的江湖高手。如此看来,他们不仅武功高强,且纪律严整,与一般江湖中人不同,能军队所不能。有这些人,侯景势必如虎添翼,铲除高欢、光复大魏更是难加难了。”
赵秉文恨声道:“即便是踏遍九州,登云摘月,我亦要为父报仇!”
孙长翎拧眉沉吟,心道:“秉文兄弟孤苦无依,又与侯景有此大仇,若任由他自己报仇,即便武功再高,亦是以卵击石。不若试着助他加入本阁,那时不但复仇有望,秉文也不用过颠沛流离的日子。且以秉文的年龄、资质及武功,假以时日,对复兴大魏亦会助力不小,想来公孙堂主会收下他罢?”
孙长翎心念既定,说道:“秉文兄弟,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你能否应允?”
赵秉文忙道:“孙大哥爱国忠职,重情重义,秉文深为敬佩。且前些日多承帮助,你我还共历生死,何须客气,请孙大哥但讲无妨。”
孙长翎道:“秉文兄弟既如此看得起我,我若再客气倒显得小气了。适才所讲之事颇为紧要,我想劳你随我走一趟,再当面细细讲与一人,不知秉文兄弟可愿一行?”
赵秉文慨然应道:“好,我便随孙大哥走一趟。”
孙长翎谢道:“那便有劳了。此外,既得秉文兄弟相助,我也须向你讲些我们的情形才好。只是事关重大,还请秉文兄弟务要保密。”赵秉文年龄虽小,却深知个中利害,郑重点了点头。
孙长翎转头看了看正在熟睡的宋云及张虬,低声道:“当年清河王所建势力名为中陵阁,阁主元岚你已知晓。中陵阁下设三枢二堂,分别为天宪枢、天禄枢、天机枢和白虎堂、青霜堂,由三位主使和两位堂主主事。今日已晚,各部情况暂不赘言。此次你先随我去天机枢见主使庞大人,将桃溪村所发生的事情详细说与他。庞主使聪明睿达,洞察秋毫,能见常人所不能见,这些信息于他定有所获。”
赵秉文终究是小孩心性,插口道:“清河王为何取名中陵阁?”
孙长翎正色道:“我大魏建国前,拓跋氏率领各部在盛乐居住,那里也是我们鲜卑族人祭祀天之处,后建国初期又定都于此,故盛乐于大魏、于族人皆是神圣之地。而盛乐有一条名为中陵的河水,流经南部山区全境,使盛乐成为塞外水草丰茂之地,最后汇入黄河。随着孝文帝南徙效汉,迁都洛阳,此后大魏国力鼎盛,一统北方。清河王取名中陵,正是要我们不忘过去,不忘复兴大魏。盛乐因中陵水而丰饶,鲜卑进而崛起建国。大魏鼎盛,则因孝文帝迁都洛阳,除弊兴利,正如中陵水最终汇入黄河。”
听得这番话,令赵秉文感佩不已,暗自嗟叹清河王用心良苦,中陵阁寓意深远。
孙长翎接着道:“见过庞主使,秉文兄弟再随我去青霜堂拜见公孙堂主。”顿了顿,微笑道:“秉文兄弟定会不虚此行。”
赵秉文闻言有些摸不着头脑,追问之下,孙长翎却笑而不谈,只是催促赵秉文两个时辰已到,叫醒宋大人值夜后休息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