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左挂听到刘仁玉说要自己交纳投名状,便壮着胆子询问道:“敢问大人,您说的交纳投名状是怎生个意思?”
“咱们靖边堡西南边儿有座虎头山,虎头山上有个虎头寨,山寨里盘踞着一窝土匪,平时为祸乡里,我打算带着兵去平定这伙土匪,等咱带着兵杀尽精壮土匪,剩下的老弱妇孺就由你带着人来杀,如何?”刘仁玉笑一笑,回复道。
“大人,您说杀谁就杀谁,小人都听您的吩咐。”王左挂恭敬回复道。
“嗯,甚好,你等只需要实心任事,粮饷方面我不会短少你们的。你与你的部下自今日起就到军营中去,与我的其他军伍一道接受训练,这个训练的方式嘛。”刘仁玉说到这里,忽然转身对着马文山道:“文山,你从你部兵马之中挑出几个得用的旗总去训练王左挂的人。”
“是,大人。”马文山躬身一礼道。
“继业,待会儿你就带着王左挂的人到军营里面儿去。然后给他们发粮饷,核发的标准,就参照新兵的标准。”
“是,大人。”李继业躬身一礼道。
“好了,王左挂,你先行下去,在客栈中等候,到时候自然会有人带着你到军营里面儿去的。”
“是,大人,小的走了。”王左挂应上一声,便径自退出守备府会议室。
刘仁玉等到王左挂走远了,便笑着对自家几个手下道:“军队最好还是纯粹一点儿,只做打仗的事情,至于杀老弱妇孺这等脏活儿,不怎么光彩的事情,就让王左挂这等人去做就是了。”
“大人,您说的对,咱们靖边堡军的汉子们就该阵前杀敌,杀老弱妇孺可不算本事。”张铁牛见刘仁玉说的句句贴心,于是便翘起大拇指,笑眯眯地说道。
“诸君,其实有时候我也不想杀老弱妇孺,但是现在是多事之秋,有些事情我是不得不做,只希望牺牲我们这一代人,为下一代人创造一个太平盛世。这个就需要诸君与我共同努力了。”
“卑职等愿意跟着大人一起打拼,为咱们的下一代创造一个太平盛世。”
众人见刘仁玉没来由地提出一个宏大的目标,于是感奋之下便说出了这等话来。
刘仁玉听了手下们的宣言,先是微微一笑,接着又严肃道:“创造一个太平盛世的前提,是没有内忧外患,如今咱们大明内有流贼作乱,外有北虏和建奴虎视眈眈,可谓是内忧外患,所以咱们必须平灭流贼,击灭北虏和建奴,这样才能让子孙后代能够在太平盛世里安乐地生活。”
“流贼、北虏,建奴而已,只要有大人带着咱们,一定能够扫平他们。”张铁牛是个肌肉十分发达,头脑属于欠发达状态的人,是以被刘仁玉几句话一忽悠,就激动地恨不能立马就带着人朝草原和辽东冲。
“唉,铁牛说的对啊,行了,这个话题扯远了,就咱们现在区区一千多号正兵,都不需要建奴大军来攻,去年那些个进犯山西的10万察哈尔骑兵就可以灭了咱们,所以咱们现在还是现实一点儿,先灭流贼,然后再积累实力吧。”
“是,大人。”众人原本被刘仁玉激励的豪情万丈,现在刘仁玉兜头一盆冷水泼下来,大伙儿就都消停了。
“好了,等仁杰那边儿把情报传回来,我在找你们来布置具体的行军方略。”
“是,大人。”众人应声一声,便各自散去。
镇北堡,一点红李升满的宅院。
昔日在延安府纵横杀掠,无法无天的一点红现在正摊坐在椅子上,双目无神地望着自己几个亲信忙忙碌碌地指挥者下人搬东西。
“唉,小心点儿,这可是花大价钱买来的楠木椅子,弄坏了,你赔不起。唉,唉,小心,这可是玻璃镜子,弄坏了,卖了你都赔不起。”一点红的其中一个亲信站在李宅的院子里,四面指挥道。
而当他正自忙碌不已的时候,忽然有一个身穿红色盔甲,腰挎雁翎刀,做武人打扮的武士从院外走进院内,望着一点红的那个亲信大声呵斥道:“你他娘的还不快点儿,大人说了3日内必须到靖边堡去,如果失期,大人那里你们要如何交代?”
“哎呦,杨大爷,小的知道了,小的一定快点儿,这不是咱们置办的东西太多了嘛,所以搬运要费些时间,您请见谅,请见谅!”一点红的这个亲信说完,便拿出10两银子,作势要往杨姓武士的手里塞。
那杨姓武士见状,连忙一把将那锭银子拍在地上,嫌恶道:“我杨永信可是堂堂火器部的旗总,岂能收你们这些流贼的银子,谁知道你这个银子沾了多少无辜百姓的鲜血。”
杨永信此话一出,一点红的亲信只是脸色一僵,暂时没有很么表示,可一直瘫坐在椅子上的一点红不干了。
只见一点红从椅子上一弹而起,劈手抄起一把椅子,蹬蹬两部走到杨永信勉强,瞪着眼,皱着眉,咬牙切齿地大声问道:“你他娘的说什么,咱们已经受了招安,早就不是流贼了,你他娘的还说这个,是不是欠收拾啊?”
杨永信见一点红没来由地极为暴怒,倒也不怕,他嘿嘿一笑,冷冷地回复道:“招安了又怎地,你做过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你以为你受了招安,那些事情就一笔勾销了吗?就算别人不记得了,我可记着呢。你记住,你若是老老实实地做个本分人,咱们不会杀你,可是你他娘的这样不识抬举,那你就看好了,来人,亮家伙。”
“是,杨旗总。”李家大寨子外面儿想起一阵应答声。
紧接着便有三十多个火铳兵踏着整齐的步伐,从大门中涌入一点红的宅院,然后又在各自队长的带领下,分散开来,排成一条线,立正站好。
“点火。”三个队长一声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