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看到赵翠芝回护何二狗的时候,当然不会再有什么动作。
“二狗,你倒是颇有些能耐,老夫将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叫你小子给拐带了去。”赵打铁不咸不淡地说道。
“爹,”赵翠芝脸上一红,声若蚊呐。
“听说了你们的事儿,老夫本打算好生操办一下,但是眼下大军压境,你,也不知道能否渡过此劫,额的孙子也不能生来就没个爹,所以咱就简单点儿把这个事儿给办了吧。”
“爹,若是个女儿又如何,您还不认她吗?”赵翠芝嗔道。
“认、认,认,老夫怎会不认,都认,都认,额都是他们的爷爷。”
何二狗站在一边,见到这对父女此时所讲的事情与现在的气氛严重不符,便提醒道:“赵老爹,眼下却不是。”
可是他话还没说完,赵打铁忽然双眼一瞪,须发皆张,大喝道:“你这厮说的什么话,还叫额赵老爹!?”
“这,”何二狗没奈何之下,只好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上几个响头,对着赵打铁叫了一声:“爹。”
“哎,”赵老爹笑着应上一声,接着又掏出一个红封子,递给何二狗道:“红包拿好。”
何二狗双手接过,先是说了一声:“谢谢爹,”后来他又觉得画风不对,连忙又说:“爹,此刻敌军随时。”
岂料赵打铁理都不理,跑到敌楼外面大声喊道:“你们都给额做见证,今日额的女儿赵翠芝与何二狗成婚了。”
啥!?
一直守在城墙上的兵士们听到这个消息,都目瞪口呆,不明所以。
“你们把炮仗点起来,把喜糖发起来。”赵打铁朝着自个儿带来的铁匠们发一声喊。
噼里啪啦,炮仗响了起来。
“来来,吃糖,吃糖。”铁匠们挨个儿分发喜糖。
“爹,您别闹了,万一流贼打过来怎么办?”何二狗规劝道。
“你当额没长眼睛吗?流贼隔得那么远,而且也没有进攻,额把事儿办完了自然会走,今日非常时期操办婚事,还不是因为你不早点儿说,你难道还要有脸怪老夫吗?”赵打铁训斥何二狗道。
何二狗看看对面的流贼,见他们确实没有动静,也就不再言语。
城墙上面的兵士们本来万分紧张地准备迎接流贼的下一波攻势,结果被赵老爹这么一闹,搞得气氛非常尴尬。
大伙儿就这么提着刀枪,有的人身上还带着血,一边吃喜糖,一边说恭喜,恭喜,早生贵子之类的话。
这个场面实在是怪异之极,以致于镇北堡对面的流贼都没有搞清楚情况。
混世王听到镇北堡守军欢呼声的时候,还以为是救兵来了,急忙跑到韩世龙处问情况。
韩世龙也是惊疑不定地观察了半响,才对混世王道:“大将军,敌军援兵未到,他们如此开心,却是因为在操办喜事儿。“”
啥!?
混世王和他身边的随从,还有韩世龙手下的人都面面相觑,不明所以,都什么时候了,还玩儿这个,作为敌人的他们都觉得这是胡闹。
韩世龙看到这等情景也是有些恼怒,他娘的,老子大军压境,你们还在成亲,太看不起人了,今日就叫你们知道老子的厉害。
“听好了,世功,世忠,世松,世冲,世美,你们几个都带着本部人马,等会儿跟在额的后面,等流民冲上去以后,马上也跟着冲上去,记住等会打进去了,去吧府库看守好,莫要让那些个流民占了去。”韩世龙下令道。
“是。”众人应了一声。
“攻城。”韩世龙大喊一声。
流民军如墙而进。
城头上何二狗望见流民军发动攻势,赶紧规劝赵打铁道:“爹,敌军打过来了,您快些带着翠芝从地道出去吧。”
赵打铁看到流民真的来了,就点点头,说了一声:“保重。”接着便招呼赵翠芝赶紧走。
赵翠芝被自个儿的爹拉着,一边朝着城下走,一边恋恋不舍地说道:“当家的,可要囫囵活着,额和孩儿等着你。”
何二狗目送赵打铁和赵翠芝走下城墙以后,就换上一副狠厉的神色,对守在城墙上的兵士大声说道:“流贼此来声势颇大,咱们要全力对付了,你们要好生防守,不要想逃,如果你们逃了,等刘大人回来,自然会重重地处罚你们,还有你们的家人。”
说到这里,何二狗停上一停,待大伙儿消化一下,接着又说道:“杨先锋何在?”
“小的在。”杨先锋回道。
“着你领着你那一旗刀盾手,守在此处,待会儿接敌的时候,谁敢后退,就杀了谁,如果额后退,就杀了额,可记下了?”何二狗问道。
“是。”杨先锋应一声,便带着手下守在敌楼通向城门的楼梯口。
“儿郎们,随额杀敌。”何二狗豪气干云道。
“是。”兵士们大声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