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噗。”箭矢入肉之声不绝于耳,走在最前面的流民瞬间倒下一片。
“啊,我的眼睛。”一个流民男子用手握住还在颤动箭杆,嘶声嚎叫道。
“我的脸。没了啊。”一个脸被炮子儿打塌的流民在地上滚来滚去,嚎叫道。
流民吃了一轮弓矢,炮子儿,还是硬挺着走上几步,结果弓矢又至,又死伤一片,又走几步,弓矢三至,流民胆气已丧,走的更慢,等到他们蹭了几小步,城头上大炮又响,流民中炮子者无不断腿断脚。
“大伙儿跑啊。”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流民掉头就跑。
“老二,带人上前,砍杀逃跑的人。”王蝎子见流民往回跑,令人前去截杀。
崩山炮得令,二话不说,带着人直扑流民,肆意砍杀跑在前面的人,被砍杀的流民无奈之下只好折返身,又去攻张家堡。
这时,有几个腿脚利索的青壮流民乘着崩山炮带人四处截杀的机会,发力往东北方向跑去,及至崩山炮发觉,他们已然跑出30步远,崩山炮看了看,也懒得追赶,只是对左右道:“弓给我。”
左右将弓递给他,他张弓,连射3箭,这三箭不偏不倚,正中逃跑的3个人的后背,他们顿时倒在地上,眼看着是活不了了。
“你们休想逃跑,想活,就去打下那个堡寨,进了堡寨,包你们吃香的喝辣的。”崩山炮恨声道。
流民看了看逃跑的三人,又看一看眼前的崩山炮,没奈何之下,只好又抬着云梯,推着冲车前进,这一次它们却是走的快了许多。
城墙上的张家堡守军初见敌军退走,还高兴了一下,结果还没过10分钟,敌军又至,而且速度明显加快了。
“放。”
又是弓矢,炮子呼啸而至,流民队伍倒下一个,另外一个跟上,由于张家堡没有设护城河,也没有开挖壕沟,在付出近60人伤亡的代价后,流民的队伍逼近张家堡堡墙30步。
这时,一直未曾出手的火铳手,奉命开枪射击。
“啪,啪,啪”硝烟滚滚,流民队伍中血花飞舞,成排的流民倒下。
也许是受不了火铳的群杀效果,在没有人喊的情况下,流民自发全体后退。这一次,王蝎子并没有让崩山炮截杀,他让流民回来歇息一下。
过了一刻钟,鼓声响起,王蝎子叫又战,流民复又推进,堡上守军照例,开炮,放箭,发射火铳。
在发射火炮的时候,一个炮手也许是过于紧张,在另一炮手还在灌药的时候,就点了引线,砰地一声,炮子喷射而出,顿时将那灌药炮手的半边脸削掉,露出森森白骨。
那炮手初被炸的时候,只是脸上一麻,及至看到吊在一边的皮肉之后,顿时感到一股钻心的痛,他捂着毁烂的半边脸,一下子就从城墙上掉了下来,摔死当场。
城下的流民看到敌军终于死了一个,士气大振,跑的更快了。
流民跑的更近了,而此时虎蹲炮只剩下4位,且因为发射次数太多而呈现出暗红色,如果强要灌填火药,只怕会失火,而弓箭手则因为放箭次数太多而手臂酸麻,暂时不能出战,唯有火铳手还能持续作战,不过火铳手毕竟太少,无法应付这许多流民。
趁着这个机会,在付出150人伤亡的代价后,流民终于抵达城墙下面,他们开始尝试着架云梯。
堡上守军看准机会,自墙上抛石块儿砸击,被砸中者无不脑浆迸裂,骨断筋折,惨嚎阵阵。有些云梯刚刚被架上,就被推到,梯子上的人掉下去,站的矮吃一脸灰,接着爬梯子,站得高的腿摔折了,就在那里不住哀嚎,不一会儿,就被城上的守军发箭射死了。
仗打到现在才打了两个时辰,虎头寨大军的炮灰部队就打到了张家堡堡墙之下,看到张家堡这等豆腐脑级别的防务水平,李继业不自禁地想起了防务严密的镇北堡,壕沟,陷坑,护城河,拒马,样样不缺,两个时辰,能把镇北堡拒马前面的铁蒺藜扫清就不错了。
李继业自想着镇北堡,那边张家堡城下,流民被居高临下的张家堡守军持续打击,渐感不支,便只好又退走。
这次回来,王蝎子并未打杀,而是命令手下给流民发粮食,让他们饱食。
“眼看着张家堡就要被攻破了,大伙儿再拼杀一把,破了张家堡,记住了,好吃好喝。这次我们跟在你们后面拼杀。所以这次你们可不能再退了,我们就在你们后面,你们若是擅自后退,我的人会当场杀了你们。”王蝎子道。
那些流民听了王蝎子的话,只是闷头吃饭而已,并无任何言语,许是下一次冲锋就死了,死前总要做个饱死鬼才是。
虎头寨这边,正自磨刀霍霍,百步之外的张家堡那边儿却是一片愁云惨雾。
“林教头,我们的伤亡如何?”张近贤问道。
“据各庄头所报,我们就死了一个炮手,而且还是误伤而死,除此之外再无伤亡,不过我们的弓矢耗去一半,炮子火药还剩4成,火铳弹子火药还剩6成,弓手们都太累了,若是待会儿再战,只怕是开不了几下弓了。”林教头道。
“若是援军再不至,不知道我们还能守多久呢?”张近贤望着安塞县城的方向,忧心忡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