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呢?!”
殷豹这句不咸不淡的话仿佛一个炸弹,扔进殷虎本就不平静的心里,一下子将他炸起来。
他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在这一刻,殷虎魁梧的身体像个老虎一样,蹿跳起来,双手将殷豹从黑暗中扯出来,面目狰狞的瞪着他:“咱俩动了殷郑的车,但是殷郑没死!不但殷郑没死,宋荷和宋荷肚子里的杂碎也没死!”
殷虎怒火中烧,暴跳如雷,但反观殷豹,却意外的冷静,甚至冷静的有些过了头。
殷豹强硬的将殷虎的手从自己前襟上掰下来,双眼目光森森:“你怕什么,殷郑知道是谁做的了吗?还是殷郑来找你了吗?”
如果放在平时,殷虎一定就会在第一时间感受到殷豹这话里的不对劲,因为殷豹一直说的是“你”,却不是“我们”
“……”殷虎咬牙沉默一会儿,思索良久好像确实是如殷豹所说,因此便稍压了火气,问道:“那怎么办?”
不怎么办,殷豹心中冷笑道。
但是面上他仍然是不动声色的说道:“去把你派去破坏殷郑车的那个手下……”
殷豹以手比刃,在自己颈间横着划过,意思不言而喻。
殷虎看到殷豹这个动作,先是一愣,然后又显示出一种犹豫,但很快,他就硬下心肠,点头道:“明白了。
殷豹闻言,嘴角微不可查的轻轻勾起一点弧度,又再度坐进光线照不进来的那个角落中,片刻后,冷冷地叮嘱一句:“做的干净利落点,被让殷郑的人抓到把柄。”
殷虎闷闷的应了一声,随后便响起他离开的脚步声。
坐在黑暗中的殷豹双手交叉相握,放在腿上,他浸没在黑暗中的眼睛闪烁着幽幽的冷光。
殷豹思忖着:殷郑肯定已经在怀疑他和殷虎了,那么,接下来就要用到苏朵了……
与此同时,殷虎正带着几个手下,来到了当初他交代去破坏殷郑出行座驾的人的家门外。
贫民区的廉租房,殷虎满脸不耐和嫌恶的站在楼下,仰头看着三楼那排其中一户,明亮的灯光显示着家里有人在。
“上去,做的干净点。”临近凌晨,四下无人,殷虎的声音听起来也如鬼魅。
于是七八个高壮的身影就惦着家伙事,放慢脚步悄无声息的进入单元楼,殷虎等在楼下,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烦躁的他点着了一支烟,试图借助尼古丁让自己能理一理思路。
他回想着从一开始到现在,殷豹不知道为什么,表现的越来越反常,几乎所有动手的事情都是自己在做,而殷豹就龟缩在自己身后,不停地出主意。
但殷虎转念一想,又或许是自己想多了,从前不也就是这样么……
殷虎一边宽慰自己,一边始终有压抑不下心里那种本能的不安,直到手上烟还没抽掉半支,楼上的手下就急急忙忙的冲他跑过来。
“虎哥,没人。”
为首的男人冲到殷虎面前,说话的内容简洁明了,却让殷虎大惊失色。
他狠狠的把烟往地上一扔,火星儿四溅,脸色阴沉地骂道:“妈的!谁他妈走漏消息了?给我去找!”
打手们纷纷应和,三三两两一伙就带着家伙开始在附近搜寻。
与此同时,那个被殷虎指使着去破坏车子的人,正躺在郊区的一间废旧库房里,全身已经血肉模糊。
“殷、殷总……”那男人被打怕了,皮翻肉烂让他只要一动,就是要了命的疼,他趴在地上祈求着:“别打了……求您……”
殷郑远远坐着,神色冰冷,他像是没听见趴伏在地的男人的祈求,稍稍转过头,对着他自己的人,轻描淡写地说道:“打。”
短短一个字,听进男人耳朵里,却仿佛殷郑说了多么恐怖的一件事一般,神色恐惧而痛苦的扭曲。
他脸贴在地上,对面的打走沉重的步伐他听的一清二楚。
道义和生存,这个可怜的男人紧闭的双眼里闪过他的妻子和孩子,他知道如果今天没有说出殷郑想听的话,自己是绝对不可能活着出去。
打手黑色的圆头军靴停在他眼前,在他猝不及防之间,镶了铁皮的鞋头就狠狠的一脚踹向男人的肩头。
“咔啦。”
清脆的骨头错位声在仓库中清晰响起,殷虎的手下终于忍受不住,满面恐惧的扭曲着脸孔大声求饶。
“我说!我说实话!”
“是殷虎……殷虎让我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