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荷还没有从转危为安的后怕中缓过来,她被殷郑抱在怀中,整个人缩成一团,揪着殷郑的衬衣的前襟,不住颤抖着。
这样子的苏荷让殷郑心疼不已,也让他想到了当初刚见到宋荷的时候,她也总是这样,惶恐而无助的,把自己蜷缩在宽大的床边一角。
“殷郑……”
男人听到自己的小姑娘脆弱的声音,于是赶忙低下头,去查看情况。
宋荷紧闭着眼,脑海中还是一遍一遍的闪现过那辆控制不住的车子是如何在公路上行驶。
她在获救之后,更加不真实,以至于刚刚的那些经历都成了张牙舞爪的恶魔一样,令她无比恐惧,却又毫无办法,控制自己不要去想。
殷郑低下头,他怀里的小姑娘脸上都是斑驳的泪痕,看起来如同水晶一样脆弱。殷郑一瞬间感觉到自己的心都像是被撕裂一般,痛不欲生。
可他也毫无办法,只能就这样抱着宋荷,无声的告诉自己的女人:别怕,我在你身边。
不知不觉中,宋荷终于睡过去了,她沉浸在黑色的梦境中,或许是因为殷郑守护在她身边的原因,睡梦中的宋荷即使不安,也至少没有噩梦侵扰。
“,抱歉,是我的失职。”陈澈将手里的那支烟抽完扔开,走到殷郑身边,低头道歉。
殷郑看着自己身边这个最得力的助手,目光静静的落在陈澈垂在身侧,还颤抖不已的双手,他目光中没有一点责怪之意,那注视着陈澈的双眸平静而坚定,包含着欣慰与感谢。
“辛苦你了。”不善言辞的男人用最郑重的语气向自己的助手表达感谢之意。
陈澈脸上的凝重在殷郑的一句话下,松缓许多,但她还是无比自责,如果自己在医院取车的时候,再仔细一些,就不会发生这件事情!
陈澈猛地握紧自己的双手,双目担忧的落在熟睡的宋荷脸上,轻声说道:“夫人现在的身体太脆弱了,这种防不胜防的事情,夫人不能再遭受一次了。”
谁都不敢想,要是今天殷郑没有及时感到,没有随行拖车和大马力的越野车,后果会是如何……
殷郑的双眼随着陈澈的话音落下,而阴沉下来。
陈澈说的没错,最近接二连三的事情,像是一个预谋已经的计划一样,从苏朵逃离之后开始,接二连三的发生,不论是殷老爷子的意外,还是今天宋荷和陈澈遇到的意外。
“意外”太多了,也太巧了。
忽然,陈澈像是想到什么一样,眼神倏然落在殷郑身上,欲言又止。
殷郑面容一凛,沉声道:“说。”
将陈澈眼中那股锐利的光芒取而代之的,是她一如从前,冷静睿智的神态。陈澈张开口,声音听起来很艰难:“我觉得,对方的目的不在于夫人。”
言下之意,是冲着殷郑来的。
殷郑双眸猛然一紧,他很快就想到了陈澈这么说的原因,车……是的,出事的车是殷郑出行的车。
爷爷、自己,这像是两个关键词一样,将中间一直晦暗莫测的线索迅速放大。
一旦自己和爷爷都出了事情,那么谁是最大的受益人?
殷郑线条锋锐的嘴唇之间,冷意森森的吐出两个人名。
“殷虎,殷豹。”
只有他们当殷氏的两任总裁同时出事,身为殷家子孙的他们两兄弟,就有机会站住来主持大局,也就有很大的可能,从此彻底操纵、控制住殷氏。
殷郑如鹰隼般犀利的眼眸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剑,笔直的劈入人心中。
“陈澈。”殷郑冷冷吐出的只言片语里,凝满了锐意的杀气,“找人好好看着我的两个弟弟,不要打草惊蛇。”
“是的,ss。”
回应他的语气毫不犹豫,山风吹乱了男人额前的发,殷郑又低下头去,目光柔软的看着怀里睡相不安的宋荷。
市区某高档会所中,殷虎正惴惴不安的一杯又一杯的给自己灌酒,他粗犷的脸上明显是慌乱,映照着他此刻手足无措的心思。
殷豹坐在卡座的角落里,灯光照不到这个地方,自然没人能看清殷豹现在脸上,几欲癫狂的神情。
“妈的!”
殷虎再也承受不了这种几乎灭顶的压力,他狠狠的手上的酒杯擂到桌上,爆出一声粗口。
紧接着,殷虎转过头,看着角落里的殷豹低吼道:“你缩在哪里有什么用?快他妈想想咱俩要怎么办!”
殷虎现在靠他不好使的脑子都能看出来,他和殷豹要完了,可怜的他甚至还没发现,殷豹早就已经把他当做一个弃子,扔了。
“什么怎么办?”黑暗的角落里传出殷豹的声音,格外平静,和殷虎的狂躁暴怒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