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客登门,不请自来。
哪怕是主人下了逐客令,也要死皮赖脸。
赵匡美走到近前,真真切切地瞧见了张含灵的姿容。
眉清目秀,虽不是那种倾国倾城的人间绝色,但一张俏脸清丽脱俗,眉眼微动,楚楚动人。
最引人注目的,还是若雪般白皙的肌肤,羊脂白玉一般,仿佛吹弹可破。
一袭淡雅的粉色衣裙配上窈窕身姿,婀娜动人,一种别样气质楚楚动人,经不住让人怦然心动。
微微一呆,赵匡美回过神来,大概明白,这位小娘子为何闻名东京。
张含灵极有可能是东京勋贵圈里的第一美人,好像还懂医术,那就更了不得了。
“张小娘子,对不住,可能非得在此叨扰一夜了。”
“不方便。”
“抱歉,方不方便,都得免不了叨扰。”
款款丽人面前,尽管很不忍心,奈何大敌当前,只能收起怜香惜玉之心。
“赵三公子未免有些过分了。”不用介绍,张含灵便推断出他的身份来。
赵匡美欠身道:“确是在下失礼,不过佛门之地,讲究慈悲为怀。听闻姑娘是岐黄圣手,自是医者仁心,想必不会见死不救吧?”
“三公子言重了。”
“没有,眼下有人意图谋害我府家眷,还请小娘子发发慈悲,收留我等。”
“令兄官居殿前都点检,禁军岂敢对贵府无礼。”
“平日里自是不敢,但今晚……怕是奸人挑拨,意图谋害,还请小娘子慈悲庇护。”
“令兄威名尚且庇护不得,我一介弱女子,又何德何能?我们只是来礼佛的,其他事……”
张含灵是个聪慧女子,岂会看不出问题,自然不想轻易蹚浑水。
“小娘子此言差矣,若你不肯庇护,我府老幼极有可能遇险,届时小娘子可能心安理得?”
事出紧急,赵匡美不得不“道德绑架”。
“放心,事后若有裨益,乃小娘子义薄云天,鼎力相助,救命之恩,我赵家必当重谢。
若有凶险,乃是在下胁贵府眷属,小娘子受制于我,迫不得已所为,绝不连累贵府。如此,可好?”
“这……”
张含灵犹豫了,就在她迟疑的功夫,赵匡美拔出佩刀,低声道:“小娘子,得罪了。”
……
橐驼儿韩守均来了。
得知有一路禁军已经来过,不免吃了一惊。
难道宫中还派了另一路人马?
可是禁军调动,自家父亲岂能不知?
陈桥兵变的消息一传回来,自己便动身了,竟有人比自己更快。
消息灵通如此灵通,行动如此迅速?
难道有人比大内、宰相们更早得到消息?甚至是未卜先知?
诡异的厉害!
韩守均瞬间便察觉到,今夜的局面也许比想象的更复杂。
但不管怎么样,当务之急都是抓到赵匡胤的家眷。
可是先前的禁军已经搜过,赵家老小不在定力院。
寺僧的话未必可信,离去的赵府马车要追,寺院里自然也要再搜一遍。
废弃的藏经楼被发现了,但了然大师咬定是先前禁军进入搜查所致,决口不承认赵家人在寺中。
倒不全因为慈悲为怀,而是骑虎难下。
毕竟先前已经糊弄过禁军,若赵家老小被搜出来,纵是遭到胁迫,也难逃包庇之罪。
倒不如先行遮掩,先躲过初一,至于十五……到时候再说吧!
定力院几乎被掘地三尺,毫无所获,只剩下张家暂居的禅房小院,韩守均自然不愿意放过。
不过,当他带兵前来的时候,同样被拦住了去路。
上一遭是张老夫人,这次是张含灵。
韩橐驼倒也客气,毕竟张令铎不好惹,轻易不能得罪张家人。
可是,一番拜会探视的委婉说辞,被毫不留情地严词拒绝了。
“韩衙内,我倒想问问,禁军到底要做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来骚扰我们。”隔着一扇院门,张含灵语带怒意。
“小娘子切莫误会,在下一是来探望老夫人,二也是为致歉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