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灵秀闻到风声,当即大哭,陈封立于一旁不知当何劝慰。来得突然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滕家置于死地,此为怪哉。偶听有宋国巡察使行至滕家县毫查,又未见衙门作出回应,虽然如此,但陈封也知晓是空穴来风。如非如此,何故滕家于一夜倾倒,不曾与之有关联,光是如此动作也是两败俱伤的局面,往后一发不可收拾。
滕家倾倒未必不与陈家有相同之处。假以时日,毒而后发;不知不觉,一夜暴毙。此为最上乘,也是最无解一步棋子。如果已晓知解毒之方,瞒天过海,谋而后动,也能生出令对手难以防备的凌厉一击,此为更上乘之法。可惜知晓已是太晚,陈封至今仍是一头雾水。
滕灵秀哭哭啼啼已是哭干了泪水,到了最后竟然伤心过度晕了过去。陈封把滕灵秀扶入室中放在床榻上,合上被子,叫来穆珍花照顾,忙前忙后已不知操了多少心。穆珍花打来温水,为滕灵秀抹去脸上泪渍,细柔轻拭。道:“这可如何好?如果滕老爷丢命,她以后怎么办?”
陈封细细琢磨,把事情虑过一遍。“行一步是一步。”
“可是又有什么法子?”穆珍花不解。言后,审视滕灵秀一眼,问陈封:“封儿,与娘说说,滕女娃子怎么样?”
陈封看不出来穆珍花问是何意,认真道:“虽有些刁蛮不讲理,但本质是好。”
“就不想其他的?”穆珍花道,“如果滕老爷被……以后就是你照顾她了……”穆珍花认真劝解道,实则私心使然。
陈封才明了,答:“母意是好,但儿无心染婚之事,待我考取功名之后再谈不晚。”
“你每日只晓得读书也不行,待你哪天考上了就成老秀才了,这时候才想就晚了。”
“无可。”
房中窃窃耳语,皆是围绕滕灵秀来谈。滕灵秀躺于床榻,明眸闭目,唇张半启。渐入平稳又听得她急急梦呓道:“爹……爹!不要走!……”穆珍花紧握她手不至于心里惶恐,又渐入安稳,沉沉睡去。
过得不久,听得穆家院外传来推推搡搡之声,责备声响,不一会儿已在院中骂骂咧咧。听是女声,沉声低咒一个男人。陈封与穆珍花惊起,出得室外关上门才移步院中。
“何人在穆家喧哗?”穆珍花先声道。
来到院中,见是穆家长子穆熊低怂着头,任凭身边女人用手往他头上推推点点,不敢发出一声。女人身着罗裳,头挽双髻,模样庄和,只是此时涵养荡然无存。穆熊与女人同时望来,见是穆珍花。“原来是妹儿,没给你带来麻烦吧?”女人道。
穆珍花笑道:“原来是李嫂子,自然没有麻烦。只是家中有人安眠,嫂子过来为何如是高声论道?”
被称作李嫂子的女人闻言一气,再次用手指点点穆熊,愤然道:“都是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做什么不好,偏偏信歹人去赌。如今被我抓来现行,自然是回家开堂置家法。”再用手推了推穆熊。
穆珍花闻言讶异道:“哥哥一向本分,为何去赌?”
“我是听闻刀疤,赌一把容易翻钱……”穆熊低语道,极是怕了身旁的李氏,言罢小望她一眼又低下头。
穆珍花打圆场道:“人犯错是常情,往后改过自然不必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