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色之分,凉意袭身。此时已是陈封入住滕家府五月之久,再任差一月便可返家。如若有意,还可回滕家府续期。如今滕老爷对陈封还算满意至极,还想任留半年教滕灵秀读些经书。只是不知陈封心意如何,一直未告之。
近有听闻巡察使临易川赳违失之风,闻已是半旬之前,后至滕家县衙门。十人先后至衙门纠察,衙门李度接待,不敢怠慢。西王爷闻声后至,登衙门随礼接待。
李度身正官服,一众杂役捕快候在正堂待遣。账簿,冤本,录抄皆呈在公堂正案之上。坐有一人,身着当朝巡察官服,三十年岁左右,正是宋国下派巡察使,蔡清,巡至滕家县。
蔡清翻阅公案,暂无纰漏之处。唯有困意袭来,对李度道:“风尘而来未歇,匆匆查阅暂时没有纰漏,明日再审。”蔡清欲退休息之意,李度观色明之。
李度任职滕家县衙门县官已有十年,深谙官道涌流。当即通晓蔡清也是迂腐之人,当即走上前鞠身道:“大人为朝廷明辨是非,理应累时该歇。养足精力更能为朝廷报效,十分可敬。小官已备舍寝之处,有任何吩咐不吝开口言明,小官定一一备好。”诚恳至极,言得蔡清意舒,可赞李度明事理之人。
“那就有劳李官人代办行事了。”蔡清道。
李度道:“不劳烦,是本分做事,无功可邀。”
“谦虚……”
李度为蔡清鞍前马后代办必要杂事,一切相安。行至晚宴,李度极尽奢华为蔡清举办席筵。西王爷闻野路风声,待入宴赶至,贺道蔡清。
西王爷名张雍之,于滕家县流氓霸痞。最先发家是依靠开坊设赌所营生,后愈发壮大,渐为滕家县一大户。但早年黑名不除,如今更是倚金窑巷所仗。霸行欺市,无恶不作,无人敢惹,是为首,以为只手遮天。
张雍之所到借鉴宝刀为名,向蔡清行贿。不敢明目张胆,穿入偏房书院,打发走下人为看门。
油灯火烛摇曳,三人窃窃私语耳。书房门窗紧闭,人影偏移。
张雍之带来先秦所铸名剑“无邪”,光华尽去,斑驳不堪。仍可见锋芒毕露,削铁如泥,切丝尽断无所阻。虽为仿品,却也是俱佳,从处无从知晓。
蔡清抚摸剑刃,大赞不已。正好缺少一把随身佩剑,这把是为不错。但是问起来历,蔡清也不好当即作答。把“无邪”防剑推还张雍之道:“剑是好剑,但得以有名得之。不然,我无从安心。”
张雍之虽是粗糙之相,但心思极具细腻。沉思许久道:“无可,先请拿去。或者配合你我演一场戏。我去卖剑,你正好巡视相中,买下便可。”
李度也得称赞:“好计!”
蔡清也觉是好法子,便爱不释手把玩利刃。许久才放下,问道:“滕家府滕方天怎么不来?”
李度与张雍之对望一眼,由李度道:“些许是不晓得大人前来。”
蔡清:“已过一日,理应在晚席会来。”
李度道:“明日再邀他前来?”
“也可”蔡清心有事要与滕家府商量些许事由,也无关大事。便把玩佩剑,过得片刻蔡清放下剑,匆匆回去吩咐随从办事,不好久留。
李度与张雍之在书房对视。
张雍之道:“李兄如何去告知那滕方天老匹夫?”
李度道:“我知你们对家望不顺眼,叫他来又怕伤了你我兄弟的感情。”
张雍之大笑:“怕他作甚?如不是有陈家所倚仗,我早掀了他滕家!”旋即冷语,“现在嘛……陈家?哼!”
李度思虑良久道:“恐怕不妥。”
张勇之笑李度迂腐,道:“现在不正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