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宫老爷子搭手是在晚上,但是当日白天,金楼封楼一日,说是要为叶问庆贺。
名为庆贺,实际上是找了擅长八卦、形意的武师,在最后时刻给叶问再针对性训练一下。一共设了三关。
第一关是金楼里一位擅长八卦掌的阿姑,虽然颇有些年纪,但眉眼流转之间依旧是风情万种,谁知一交手,毒辣至极。
八卦掌步法一绝,只见这阿姑脚下圆转自如,口中还交代着八卦掌的口诀精要“八卦掌脱胎于刀法,单换掌是单刀,双换掌是双刀,步法一掰一扣,有六十四变化,擅长偏门抢攻。”
说是这么说,但是手上打的却不全是这回事,因为甭管是单刀双刀,掌掌都被叶问轻描淡写地挡住、拂开,她情急之下一矮身,并指成刀,奔着叶问裆下掏去,竟然是猴子偷桃的绝学。
好在叶问眼疾手快,右手往下一按,稳稳地挡住了。
“试手而已,不用拆祠堂吧。”叶师傅微微一笑,口带揶揄。
“祠堂拆过无数,有什么稀奇,”阿姑笑得不以为意,“八卦手黑,叶师傅小心。”
叶问拱手谢过。
转身上了二楼,账房老先生上场了。
“形意拳,奉岳飞为祖师,乃是脱枪为拳”对方上来就演示了形意拳的“母拳”——五行拳。
“劈、钻、横、炮、崩!”一字一拳,一拳一动,展现了极高的修为。然而,练得好,未必打得好。老先生拳架子是极为扎实的,可惜他年纪太大了,以他现在的年龄和身体状态,想打中叶问一拳,怕都是不可能的。
但人家好心指路,更是把拳法要诀当面展示给自己看,叶问当然也不能落了对方面子。两人还是试了手,叶问亮出咏春听桥的功夫,正面接了老先生的崩拳。对付这种老人家,就别用身法躲闪了,估计会把老人家溜得体力不支。最后还得恭维一句“你的半步崩拳也很厉害呀”,才转身走了。
再行数十步,至一处长廊,就看走廊口子上,摆了张木凳,一位中年谢顶,身材矮小,肌肉壮硕的汉子大马金刀地坐在那。
叶问笑了“勇哥,你又是怎么个贺法?”
勇哥狭促一笑,伸出一根手指立在面前“一串炮仗!”。
叶问刚想开口,听得身前一片风声——勇哥从坐在椅子上直接弹射而起,往前窜出丈许,一只大脚擦身而过,踹了个空。
“勇哥”是练拳不练功的典型,打法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这种练法,如果能够将多家拳法都练得精通,最后熔于一炉,那就是毫无疑问的武术宗师。可惜,阿勇走到半路上,还没能熔于一炉,那就只是个“打杂家的”。
他确实很杂,上一招冲拳抽桥,下一招黄狗撒尿的。
叶问最不怕的就是这个,练杂家的人,如果不到熔于一炉的境界,那么浑身劲力就是散的,诸葛平也是这类。
何况他这段日子总跟诸葛平练招,诸葛平虽然拳脚不成章法,但是力量大速度快,相比之下,勇哥还不够看。
十招一过,叶问转守为攻,桥手架开对方的冲拳,脚下探出一步,弓步蹲身,右手用“送劲”推在勇哥腹部。
勇哥整个人离地起飞,往后倒出去七八丈远,“彭噔”一下,刚好屁股落回到了他之前坐着的凳子上。
“勇哥,你这一串炮仗,可真不怎么响啊。”叶问笑着。
“废话,我什么岁数了?”阿勇揉着肚子:“不过,我听说那宫老爷子刚柔并济,能送人八丈而不伤。我当是话本听的,结果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说着阿勇目光灼灼地看着叶问:“我现在相信你能赢啦,你功夫高,又年轻,追风赶月别留情,你一定得响啊。”
这番战前准备诸葛平是无法参观的。到了晚上,金楼开门,给宫老爷子把场面摆上了。
诸葛平赶紧进去,大摇大摆地占了個好坐,要近距离观摩。
除了诸葛平意外,其他宾客都是武林有头有脸的人物,大家看在叶问说“是我朋友”的份上,没介意他占了前排看戏的好位置。
宫先生先说了一番开场白,回顾了自己一生的主要成就,说了说对跟自己同期的武林宿老的怀念。
“当年有一位年轻人,来找我大师兄,手里拿着一块饼,他问了一句话:‘拳有南北,国有南北么?’我师兄没有生气,还让他做了‘中华武士会’第一任会长……”
终于,宫羽田讲着讲着,把话头转回到了今天的这场比试。
“叶先生,今天我们不比拳脚,比一比想法。我还要问问这句话:‘拳有南北,国有南北吗?’”说着他从身边摆着糕点的托盘里拿了一块巴掌心大的饼,对叶问说“叶先生,你能掰开,我手里这块饼么?”
诸葛平兴奋起来了,经典场面“叶问掰饼”,在自己面前上演。
记得原片里叶问掰了半天,饼也没出一丝裂纹。最后叶问松开手,说了句“你看这饼是一个江湖,我看它是一个世界。有朝一日,北拳又何止南传。”
宫先生很开心说“没想到宫某没有输在武功,输在了想法。”话音刚落手中的饼掉了一角。
对于这个场面,影迷们争吵不休,有的说是叶问把饼掰开了,只是刚巧这时候才掉下来;也有人说,叶问没掰开,宫老爷子自愿让一手,主动把饼捏断的,就是要帮叶问成名,希望他之后能继承自己“南北武林融合”的事业。
“这次可以问问当事人到底怎么回事。回去之后可以去某乎来上一段‘内部消息,来源别问,懂得都懂’的权威论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