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衣的质问让秦风手足无措,他已然意识到自己这具身躯的原主人恐怕不是一个简单的明军百户,至少和彩衣相识。
至于到底是何身份,秦风此刻无暇多想,只能佯装镇定,皱眉道:“我不是秦风,那又是谁?”他目光流转,似有深思之色。
彩衣眼中惊疑之色更重,他和秦风相识多年,确认眼前这人不该有假,可是他除了样貌神似之外,语调,气质截然不同,而且还不认识自己,这让她不得不有所怀疑。
秦风看出了对方的犹疑,知道彩衣其实无法完全确定自己这个冒牌货,何况从某种意义而言,他这个秦风算不上是假的,故此看似明显的破绽,其实很容易就可瞒骗过去。
比如用一个最简单的方法失忆!
秦风紧盯着彩衣的眼睛,神色中流露出一丝迫切,问道:“我到底是谁?”他没有问自己是不是秦风,而是直指自己可能存在的暗藏身份。
彩衣犹豫片刻,语气放缓道:“你难道忘了不成?”
秦风等的就是彩衣这样问,故意失笑一声,面露无奈道:“我之前身受重伤,似乎是忘了一些东西。”
蒙山卫投降之时,秦风几乎命丧指挥使钱敏之手,这对于失忆而言是个很好的解释。
彩衣双眸微微一眯,嘴角勾了一丝莫名的笑意,问道:“你脑子忘了一些东西,倒是让你胆子变得大了,竟然敢袭杀都赖夺取蒙山卫。”她上下打量了秦风一眼,又问道:“现在又孤身潜入衡州府,可是存了什么企图?”
秦风不知彩衣有没有相信自己的说辞,可对方能清楚他在衡州府的行踪,说明一直在暗中盯梢,又没有把他出卖给满清,说明至少不是敌人。
彩衣也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善意。
不知何时,刺在秦风脖颈的银针已没了踪影,彩衣莲步轻移,纤细的腰身勾勒出美妙的曲线,只见她款款而坐,柔荑拂过眉角的发丝,一举一动充斥着无尽的美感,哪里还有半点刚才出针杀人时的狠劲。
秀色可餐,美不胜收!
秦风心中感叹了一句,却是不敢过多欣赏,反而多了些许警惕,沉声道:“前不久我军劫了从衡州府出发的军粮,因此想进城查探一下城中清军的反应。”
彩衣应该是猜到了秦风的意图,绝美的面庞上看不出一丝变化,淡淡道:“你竟敢劫军粮,难道不怕清廷出大军剿灭你等?”
秦风不以为意道:“我杀了都赖,清廷难道还会放了我吗?又何必在乎劫他的军粮!”
彩衣面带温怒,拂袖道:“匹夫之勇,难成大事!”
秦风立即问道:“姑娘想成何大事?”
彩衣面色一正,说道:“华夏沦陷,山河破碎,百姓身处水深火热之中,我教乃是”话到一半,她突然语气一滞,抬头看向了秦风,双瞳炯炯略显怒意:“你在试探我?”
秦风心中一阵失望,他差点就能摸清对方的身份,没想到彩衣及时反应过来,眼下只能就此作罢,继续装傻充愣道:“姑娘误会了,我并没有其它的心思。”
彩衣目光闪烁,语气飘忽不定道:“现在的你让人很不放心。”
秦风苦笑的摇了摇头,叹道:“姑娘和我是旧识,为何不直接告诉我是何身份,只要开诚布公,相信对你我都有好处?”
彩衣也摇了摇头,面色清冷道:“我说了,你让人很不放心。”她眼中闪过一抹令人无法抗拒的自信,一字一顿道:“我的直觉向来很准!”
秦风闻言一愣,忍不住轻笑一声,附和道:“你说得对,女人的直觉向来很准。”再看向彩衣,他不禁觉得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女人也有可爱的一面。
彩衣听出了秦风话里的调侃,冷哼道:“你看不起女人吗?”
秦风单举右手,无比郑重道:“女人能顶半边天!”天地良心,这世界上恐怕没有比他更看得起女人的人了。
彩衣眨了眨眼睛,喃喃低语,好像在回味着秦风那句女人能顶半边天,过了良久,才缓缓起身道:“你真的不像我认识的那个秦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