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潮安沉声道:“先找人把细妹带回去。”
郑母这才失魂落魄地站起来。
当她清醒过来时,人已经到了家中,郑海萍的遗体正放在自己的床上,门外,郑潮安正给推车的脚夫算钱。
打发走脚夫后,郑潮安走进屋子,把门关上道:“阿妈,细妹绝对不是摔死的,差馆和南笙是一伙的合起来骗我们,我要帮细妹找回公道。”
郑母紧紧抓住他的手腕:“不准,阿妈不准!我现在就你一个孩子了!”
“那就眼睁睁看细妹白死吗?!”
郑母不停,一直摇头:“不行的!我们平民百姓,你拿什么和人家大老板斗?不行的!我们斗不过的。”
郑潮安眼眶红了起来,眼泪大滴大滴地掉下来:“阿妈,我知道自己不争气,又赌博又不会赚钱,还每天在外面惹是生非,全靠你和细妹维持着这个家。现在细妹不在了,这些钱您拿好,坐船回潮州,等我混出头了再回来接您。”
他将上次跟着王琢赢来的钱塞进郑母手中,跪在地上嗵嗵嗵磕了三个响头。
郑母闻言气不打一处来,拿起一旁的扫把朝着郑潮安身上狠狠抽来:“你这个不中用的!连说大话都不会说!这些钱是哪来的?!”
郑潮安道:“这些钱是我跟着昨天的执法大兄赢来的。”
“执法大兄!”郑母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我们去找大兄,他一定会给我们主持公道的!”
郑潮安闷气道:“洪门只管洪门家务事,我又不是洪门的人,他不会管我们的。”
郑母道:“不试试怎么知道?我昨天和他说过话,我看得出来他是个大好人,他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我们走,你知不知道他住在哪里?”
郑潮安被郑母拉着向外走去,他昨天拜师被拒绝,现在自觉没脸再去拜访。
但郑母执意要去,他只好去和漕帮的人打听,终于找到了王琢的住所。
等他们到时,王琢和刘佳辉已经收拾好的行李,正准备出门前往截杀罗便臣了。
郑母一看到他们,拉着郑潮安就在他们面前跪下了。
王琢措不及防受了他们一拜,连忙上前扶起郑母,问道:“阿婶,你做什么?”
郑母哭道:“执法大兄,您是洪门的英雄好汉。我知道麻烦你们不对,但我真的没人能求了,只能请你们替我们做主啊!”
刘佳辉道:“发生什么事,有话好好说。”
郑母便哭哭啼啼地将女儿横死的事说了一遍。
王琢和刘佳辉对视一眼,没想到昨夜见到摔死的女工竟然是她的女儿。
王琢本来就准备杀掉罗便臣帮那个女工报仇,但此事不宜张扬,他需要罗便臣无声无息消失一段时间,而不是把事情闹大,让运烟队产生戒备。
便道:“这事我知道了。阿婶,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所谓穷不与富斗,民不与官斗,这件事你追究下去对你一家没好处。我劝你们两母子回去好好过日子,坏人迟早有一天会遭报应的。”
郑母闻言浑身一冷,看来这位执法大兄也害怕对方的势力,绝对不会帮自己出头了。
“规矩我都懂!”
正在这时郑潮安一声闷哼,只见他手握一把尖刀,正将自己的大腿刺了一个对穿。
“唐龙大兄!你不收我做徒弟是因为你嫌弃我只会惹事,不知道孝顺,不算好汉!”
他猛地将刀拔出,大腿上血如涌泉。
他脸上青筋暴起:“洪门的规矩!三刀六洞!唐龙大兄,我会证明自己有资格加入洪门!”
说罢,他再次一刀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