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傻了?”原映夜挥挥手。
白马探抬起眼睛,金色的烛火一闪而灭。
原映夜将钞票收起来,“我不介意你多侮辱我一点。”
第一次被人用金钱侮辱,这种感觉还是挺美妙的,有种兴奋感。
白马探摘下名牌攥在手里,像是某种宣告,“我现在不是义工了。”
“嗯,所以呢?”原映夜奇怪。
“请你自己走回去。”白马探一瞬间像是变了个人。
“喂,我刚才只是开玩笑,从小到大没人跟你开过玩笑吗?”原映夜说到一半又住嘴。
他突然想起樱井七海说过白马探没有朋友,没有朋友还能长这么大,他不禁觉得这个阶敌真可怜。他以前也没有朋友,知道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回家、一个人完成小组任务是什么样的感受。
“如果不喜欢开玩笑……那跟你道歉咯。”他说。
“请你自己走回去。”白马探重复,伸出手臂指向公路。
那里车流如织,那里行人来来往往,那里熙熙攘攘一派热闹。
“哟,来者不善啊。”出租车的车门打开,两个戴墨镜的人钻出来。
一个惨白消瘦一个人高马大,一个戴着细框银丝眼镜活脱脱斯文禽兽,一个赤果满是刺青的虎背明显道上兄弟。
这俩人一露面,人群当即作鸟雀状散去。
“行了行了你俩就别添乱了,”原映夜嫌弃地摆手,又拍着白马探的肩膀,“这是我同学,未来的好兄弟,就是他把我的手机号交给警方让我今天早上跑局子的。”
谁跟你好兄弟?咱俩一共说过几次话?白马探心中语言泛滥,表面上只是皱了皱眉。
他已经从漫长的回忆中清醒。六岁是六岁的事,十三岁是十三岁的事,十七岁又是十七岁的事。他不能让六岁或者十三岁的记忆来左右他现在的十七岁。
原映夜亲亲热热介绍,“来来来大家认识一下,以后也是你们的好兄弟了。”
乌鸦还想矜持一下,叼着细长的烟,“我们不是什么朋友都结交的。”
原映夜不管他,拉着两队人的手,“这位是白马探,你俩应该听说过,之前八卦过的警视总监就是他爹。这两位是乌鸦跟夜叉,黑道职业人员,本家执行局的顶梁柱。”
“原来是白马少爷啊。”乌鸦受宠若惊,嘴里的烟掉到了地上。
“以后大家都是兄弟了,一块出来喝酒啊小白脸。”夜叉憨厚地笑,用粗大的拳头捶白马探的胸口。
感受到心口传来的温暖,白马探有点茫然。兄弟?这么简单么?
不。人与人不可能见一面就成朋友,友谊不会是如此廉价的东西,否则他十七年不可能一个朋友都留不住。分析模型给出结论,白马探在疼痛中猛然醒悟。
原来原映夜想败坏他的名声。以此报复他透露手机号的事。
警界与黑道应该泾渭分明、水火不容,就像白昼与黑夜般不可混淆。如果自己轻易地接受了他们的友谊,那么明天的报纸上将会刊登警视总监公子与黑道人员的亲密合照,然后白马家就成为千夫所指万人唾骂众矢之的的靶子。
幸好自己没上当。白马探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