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和龙女告别,龙女送他离开前,“公子不要老是龙女龙女叫我,可以叫我的名字——芷汀。”
秦川笑着看她,“岸芷汀兰,郁郁青青。这么好听的名字,你让我叫,那我就不客气了。”
“岸芷汀兰,郁郁青青。”龙女不由眼前一亮。
她接着取出一颗亥既珠送给秦川,作为临别赠礼。古书《琅环记》有记载“亥既珠者,夜中宴乐,悬於殿中,光彻如白日。”
其实就是传说中的夜明珠。
这颗夜明珠有龙女的神力,秦川稍加炼化,就能称心如意的调整亮度。在夜间时使用,自然比灯光烛火有逼格。
秦川不客气收下,向龙女告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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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川回去后,第二日收到宁恒的信,原来宁恒病重,想临去前,见一见秦川。
宁恒和秦川在破庙相遇,是个正直的读书人,又是宁采臣的父亲。
秦川接到信,自然是要去看一眼的。
他接到信后,立即启程,到了金华县。
谁知宁府便挂上了白幡。
他到了宁府后,发现宁恒已经去世,魂魄都被鬼差勾走。原来宁恒信送出去的当夜,便病发离世。
秦川检查了宁恒的尸体,发现确实是病情恶化去世,没有异常。
果是人生无常。
到底没见上这位萍水相逢的友人最后一面。
在宁恒去世时,九岁的宁采臣,居然凝聚出灵机。
秦川心情有些复杂的收走灵机,决心收宁采臣做记名弟子,传他修行之道,等他成年,经过考察,再收宁采臣为正式弟子。
而宁采臣的母亲也打算从金华县搬走。
她知道秦川是个异人,对秦川收徒的事,没有反对,还很赞成。
丈夫重病离世,使她感到读书再好,不如有个好身体。
她如今只愿采臣能长命百岁,健健康康。
倒是宁恒临去之前,不住念叨苏仙的《洗儿》诗:
“人皆养子望聪明,我被聪明误一生。惟愿孩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
宁采臣当然不愚鲁,还很聪明。
他对修道很有兴趣,因为父母经常提到秦川,所以对秦川很是崇敬。
秦川收了他做记名弟子,也心想小倩做了女剑仙,宁采臣也踏上了修道的路途,都偏离了本来的人生轨迹。
只是命数改变,对他们而言不知最终是好是坏?
人的命运结局,要长远才看得出得失。
秦川看旁人命数就很难看清楚,因为他是一个很大的变数,所以对旁人是看不清的。
别的高人看人命数,一旦涉及到秦川,也是没法看清的。
…
…
清晨,阳光洒满庭院,秦川负手而立,眼前跪着宁采臣。
秦川负手悠悠道:“自天地开辟以来,无物不想长生,可是阎浮大千中恒河沙数的生灵,能脱出轮回的,只是沧海一粟,此道艰难无比,几乎没有成功的可能,我要你尽形寿不慕少艾,汝能持否?”
宁采臣带着稚气的脸蛋朝向秦川,坚定地开口:“弟子能持。”
秦川淡淡道:“你还年少,有些苦楚恐怕你不知道,即使你苦修一甲子,大可能也触及不到长生门槛,到得那时,什么都没享受过,可后悔时,已经垂垂老矣,很快就会化为一抔黄土,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你要明白这一点。”
宁采臣道:“弟子明白。”
秦川:“嘴上说得容易,明白道理也不难,可是世上知行合一的又有几人,你拜了我为师,但大道不可轻传,如今只传你一些站桩的内壮法,你可接受。”
宁采臣:“弟子必定知行合一,不忘师尊教诲。”
秦川淡淡一笑,跟着悠悠一句机锋:“九夏迎阳立,三冬抱血眠。”
但见他两脚自然分开,与肩同宽,身形正中,双手自然下垂,放于体侧,舌抵上腭,目视前方。
整个身体处于一种极为自然,又看着极为舒服的状态,完全看不出分毫勉强的样子。
和周围环境,处于一种自然而然的融洽,带着一种在千变万化中,我自岿然不动的意味,深长至极。
宁采臣福至心灵,跟着照做,只是怎么也学不好。
然后突然秦川伸手往他天灵盖一拍,耳内传入几句调整呼吸的小窍门,跟着照做,终于好受了一点。
然后秦川娓娓而述,原来刚才这叫做站桩,唤作抱元桩,取其‘抱元守一’的意思。
桩为万功之基,历来是炼炁士的不传之秘,虽然不见神通,不见打坐练气,却是玄门正宗修行的起点。
此外,站桩还可以调整身形。因为自婴儿出生,无时无刻都在不断生长,除非天赋异禀者,其他人生长过程中,总会因为各种外界和内部因素,让自己身体的发育,没有到最完美的地步,离完美发育程度越远,练气也就越不容易,修行进度就越慢,这便是所谓根骨了。
秦川传宁采臣这门站桩的功夫,有改善他根骨的效果。
只是这站桩并非灵药,不能一蹴而就,非历经千辛万苦,长久坚持才见得成效。
秦川传王孚的神足经其实也有类似的效果,还不用站桩那么辛苦,算是秦川对他的优待。只是那样一来,对心志的打磨有限。
站桩最大的好处是熬炼心性。
秦川领他入门,须得八九年之功,才见得效果。届时根基打牢,心性也打磨好,再传他入道的法门,自是事半功倍。若是宁采臣坚持不下去,自是与修道无缘。
师徒一场,且有灵机的缘分,秦川会送他一场功名,了却缘法。
只是不知那时功名还有用么。
没用的话,再换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