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襄姜的皇上动作还是挺快的,远在华京的古笙隔日便收到了襄姜皇上的亲笔御札。不过不快也不行啊,天衍的几万大军就在襄姜的北关城墙根底下蹲着呢!
那御札中不仅以非常诚挚的口吻表达了对天衍皇室、对华筝郡主的歉意,还为“朕教子无方”“鲁莽荒诞之行事”做出了许诺和补偿,并在信的末尾提到了是否可以开始考虑两国之间的联姻及廖乘风与华筝郡主的婚事,而且表示襄姜此次负责缔结两国联姻的使者团已经快马加鞭地赶赴在去往华京的路上了。
古笙拿着那份御札跑到六部中,仔细地同坑人组成员就其中的细节研究商讨了一番,觉得虽然对方的认错态度良好,但还可以适当地逼对方再往后退一步。不过这些事,就要等到襄姜的使者来到华京后由双方面谈决定了。
眼下最重要的,是要去天牢把某位主人公放出来。
廖乘风万万没有想到,天衍的人居然说关就把自己关了起来,完全不带半点犹豫的,而且最重要的是居然一关就关了这么久!嗅着自己身上那股发霉的酸臭味,襄姜的四殿下都快要崩溃了。
可眼下就算他再愤怒,也没处说理去。毕竟是他有错在先,而且人家天衍的人不仅没有在牢中虐待他,反而是好吃好喝地伺候着,除了住的地方不怎么舒坦外也没什么不妥之处。但唯独有一样天牢里是没有沐浴这一项活动的,所以天牢里的狱卒在本持着人人平等的原则下,在这半个月里愣是没让廖乘风洗过一次澡。好在如今已经渐渐由秋转冬,天气渐寒,极少出汗,所以味道还不是那么令人难以忍受。
但这对于自小养尊处优的廖乘风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折磨了。
知道廖乘风今日会被放出来,古乡雪早早便坐着马车等在了天牢外头,希望自己可以第一眼见到自己的“四郎”。当她看到从牢里快步走出来仿佛要逃离似得廖乘风,忙掀起帘子冲他唤道:“四郎!”
廖乘风循声望去,见是古乡雪后,眼神立刻变得深情款款起来。
“雪儿,你来啦。”
“四郎!”古乡雪提着裙角,扶着侍女的手急匆匆地从马车上下来,快步奔到廖乘风面前,“四郎,你可还好?里面那些人有没有为难你?这些日子天也凉了,你有没有受寒?你……呕!”
一边说着,古乡雪一边想要去拉廖乘风的手,孰料她刚一靠近廖乘风,就被窜入鼻间的那股酸臭味熏得干呕起来。
廖乘风尴尬羞愤地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然后伸出手虚扶了一下古乡雪,“雪儿你……你先别靠近我,我身上不干净的。”
“没事。”古乡雪掏出手帕抹了抹嘴,倔强地重新贴了上去,结果这次还没等她站稳,一阵恶心感就又从胸腹中猛地窜上来。
“我……呕!呕……”
这次就连站在马车边没有跟过来的侍女都发现古乡雪的不对劲儿了,连忙就迈着小碎步跑过来,搀住了古乡雪颤颤巍巍的身子。
“郡主,您没事儿吧?”
“我没……呕、呕……”
“郡主!”侍女急得喊了几句,见不远处的天牢门口站着两名侍卫,便忙冲他们叫道:“还傻愣在那儿干什么!没看到郡主玉体不适吗?还不快去宫里请太医!”这边吩咐完,那边赶车的婆子也凑了过来,同侍女一起搀扶着呕吐眩晕不止的古乡雪回了马车,马不停蹄地往平王府赶回去。
马车后面,孤零零的廖乘风还被遗忘在天牢门口,尚且有些反应不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直到有人自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