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月这时的神情却凝固了,似乎不情愿,再道:“不用了。”
修双卿嘴角微微上扬,“你不是说你不是柘樾么?怎么?不敢给我看你真面目?”
戚月顿时蹙眉,筹措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修双卿笑道:“不打紧的,你长得好看也好,难看也罢,如今可是受伤了,至少得先看看吧。”
戚月轻声道:“再多道伤,也无妨。”
修双卿突然语噎,难道戚月脸上有伤?
以前娘亲是要教自己易容术的,可步骤十分繁琐麻烦,她又是没有耐心的人,简单学了皮毛便不学了。如今看戚月这张脸,真是精致到了极点,好似就是他原本的脸似的,一点儿也看不出是假的。若不是娘亲告诉过她分辨的方法,否则她也险些被骗了。
沉默片刻,戚月突然把手放在脸庞的轮廓上,用力一撕,整张脸便下来了,修双卿顿时怔了,面前的脸是一张满目疮痍的脸,除了他的眼睛和嘴还算完整,大半张脸已是凹凸不平,血肉模糊,仿佛被烈火啃嗜过。修双卿明白他为何要以假面示人了,若是以这张脸出门,定会把人吓得半死吧。
“你的脸……”有厚厚的面具掩盖,下面的真脸根本没有任何伤痕,可即便再有伤在这张脸上,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小时候,家里突然失火,不懂事,躲在被褥里,给被褥烧的,等给救出来,就是这副模样了。”戚月轻声一笑,听起来莫名有些苦涩,“吓着你了吗……”
修双卿嗫嚅一下,“抱歉,我不是故意要你如此的……”
戚月很快将面具带起来,看上去与这身装扮顺眼了许多,他道:“……现在果然不疼了。”
修双卿本以为戚月便是柘樾,只因下落戚月以身护她时,同六年前柘樾以身为她挡剑一样,原来只是自己多想了,只是相似而已。
戚月看向外面,笑了一笑,“我有一个极致重要之人,你与她极为相似,我见你身边之人待你都极好,你快回去吧,不要让他们担心了,我在后面回去。”他转过头,对修双卿道:“只是让我跟在你身边,看着你,得知你平安无事,可好。”听起来是客套的疑问,但更像卑微的请求。
修双卿想了想,想着戚月待她这般好,且不似说谎。一时心软,便应了:“只要你不给我惹祸,便行。还有,往后不准随便跟踪我。”
戚月笑着嗯。
修双卿便走了,走时,还听到戚月忍不住咳嗽两声的声音,想是感染了些风寒,回去给他煨补汤吧。
回到半山腰,修双卿见只有姜镜奕一人,便急忙落在姜镜奕身前,修双卿问:“容昭与司马泞呢?”
姜镜奕见修双卿平安归来,松了一口气,道:“方才惊现
泥流,他们三人担心你,便到处寻你去了,我留在此地等你。”
修双卿听到格外醒目的两个字眼,“三人?”
姜镜奕习惯性地摸着下颚,说道:“是一位叫箫握瑜的终南山派弟子,听闻与你在水边有过一面之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