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虚实实,真真假假。
谢辰轲竟发现自己看不懂这个弟弟。
从如意坊出来,两人分头离开。
谢辰轲给下属使了个眼色。
“派人跟着老六,看他都去哪儿,如果有别的女人,就给湘君表妹送一份大礼”
两個心腹手下离开。
不到一个时辰鼻青脸肿灰溜溜回了东宫。
谢辰轲脸色难看到极点。
“你们也算是孤亲手培养起来的心腹,六岁习武,经验老道,竟打不过一个暗卫?”
其中一个牙齿漏风。
“殿下,那姓陆的实在厉害”
“六殿下也很厉害,我们兄弟二人联手……”
“滚!”
哪有什么理由,输了就是输了。
——
四月初五。
楚王大婚的前一日。
林夕梦照常睡了个懒觉,起来用膳时,大贵忽然带回来个消息。
“赵良娣不行了”
“哦?”
困意烟消云散,林夕梦脑袋清醒,下意识望了望后院杂物事的地方。
云香就在那里每天刷上百个恭桶。
“这也太快了,前前后后才多久?”
“不是上回还说只是简单生个病吗?”
青青打开食盒一碟碟摆好早膳,紫荆把闻到香味想上桌的雪球抱到一边。
“您也不想想,得罪了湘君小姐,怎么可能活得长”
林夕梦一阵唏嘘,无声用完早膳。
“您该不会想去看看吧”
林夕梦漱口起身去了廊下,一边逗着雪球。
“我不去,不过你可以放云香过去”
“那丫头最近表现不错,任劳任怨挨打挨骂的,是个好丫头”
可惜跟了个差劲的主子。
青青感慨一声。
“主子还是仁慈,若是落到宋良娣手里,恐怕她活不成”
“我只是懒得杀人,随她活着死了关我什么事,她主子又不是我弄死的,报仇也报不到我头上”
“也是”
青青耸肩。
——
某条不起眼的小街巷里,一座半旧的老房子。
屋顶是灰青色的瓦,墙是深蓝砖,年代久远都掉了色,横梁的红漆早已剥落。
院子里杂草还没来得及收拾干净,窗户还破个洞。
赵良娣就坐在廊下,穿着身素色的棉布衣裳,绫罗绸缎没有,只能穿棉布。
头发梳得一丝不乱,却无一支头饰。
这也是规矩,被休回家的女人不能打扮,衣裳得素净,头饰要简单,让人一看就是无欲无求的女人。
云香赶到时,赵良娣已经奄奄一息,口鼻开始流出黑血。
“良娣主子,您这是怎么了?”
“良娣”
“叫我赵秀萱吧”,赵良娣凄然一笑,枯瘦的手指抬了抬,没力气又放下。
“我父亲说我给家里丢了脸,不许我姓赵,可我不姓赵还能姓什么,他们真的好过分”
云香泪雨滂沱。
“奴婢服侍您一场,什么时候您都是我主子,奴婢忘不了您待我的好”
“傻子”
赵良娣冷笑嘲讽。
“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跑来这儿做什么?我什么都给不了你的”
“不要,奴婢什么都不要,只想问一句是谁?让奴婢心里知道”
“我自己不想活的,没什么意思,还不如早点儿去见见我那可怜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