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慎儿抚上遗嘱后司徒允哲的亲笔签名,只见旁边还有两位公证员的署名和日期,一时之间,浓浓的悲伤自头顶流窜到四肢百骸,遗嘱上的日期,分明是五年多前,他们刚订了婚期的那年年尾。
那时候,她正憧憬着过年时,她将正式带司徒允哲登门陈家憧憬着等他们结婚后,她是否需要辞职,回湛阳与他朝夕相对憧憬着他们婚后如何相濡以沫,携手一生。
可是,当她在憧憬着美好一切时,她的未婚夫一边正在悄然同病魔抗争,一边正在计划着若他日不在人世时,如何让她安然度过此生。
那时候,她不但在病房照顾着别的男人、心里还时常抱怨他没有来多抽空来看她、更是因为那位莫名出现的程菁和她提及一些她本已忘记的陈年往事而对他冷漠绝情。
叶慎儿失声痛哭,可她不敢大声,只敢蜷缩在床角抽泣,这些年来,一直横隔在他和司徒之间的间隙、以及她对他的尽数不满,原来都是她自己作茧自缚。
她的阿哲,对她的心从未改变过,既使当年她负气另嫁他人,他也从未对她有过怨恨之意,那份遗嘱上的日期,足矣证明一切。
“慎儿、慎儿,你怎么哭了?”睡得正香的司徒允哲,突然睁开眼睛,惊慌失措地从床上爬起身来,他显然是被叶慎儿的哭声所惊醒。
“嘶”谁知他动作太快,竟撞到叶慎儿的额角。
“有没有撞痛你。”
“当然痛了。”叶慎儿尴尬地擦了擦脸颊,佯装生气,“我上次在你的别墅也撞了你一次,算是扯平了。”
“臭东西,都过了这么久了,你还记得。”司徒允哲失笑。
“当然记得了,你那天还吼了我。”
“我当时不正是像你这般傻傻的模样,紧盯着你瞧吗?”
“老实交待,你那天看了我多久?”
“不久,就是等那碍眼的家伙走了后,我就一直独自欣赏睡美人图了。”
“厚脸皮。”叶慎儿顿时破涕为笑,“过去那几年你不是一直在暗中看着我吗?至于成宿不睡吗?”
“没办法,谁让我那么多年没有近距离地瞧你了。”司徒允哲帮叶慎儿擦去眼角残留的眼泪,“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中午不睡觉,偷偷哭泣。”
“阿哲,你”叶慎儿犹豫了半晌,最后咬了咬牙,“你曾经患的是什么病?现在可大好了?”
“你”司徒允哲眼里有闪过一丝惊慌。
“嗯!我已经知道了。”叶慎儿点了点头,认真地看着司徒允哲,“从澳洲回来后,我曾同林宣确认过一些你的事情,她无意中透露你当年生了病,却不肯告诉我是什么病,有多严重,被逼急了,竟然让我自己来问你。”
“我知道,有些事情瞒不了你一辈子。”司徒允哲起身,背过身去,他缓缓点燃了一支烟,吐了两个烟圈后,见满屋子弥漫着烟味,遂又径直出房间去了阳台。
叶慎儿跟了上去,从身后圈住司徒允哲,“阿哲,不管你患了什么病,是否康复,我都会陪着你的,就像伯父和伯母一样,永远不离不弃。”
“我知道!”司徒允哲沉重叹息一声,随手将刚刚点燃的烟碾于脚下,转身,将叶慎儿禁于怀中,艰难地吐出四个字来,“心动过速!”
“心动过速?”叶慎儿大惊失色,她不可思议地看着司徒允哲,想从他的眼神中来判断其严重性。
在叶慎儿眼里,只要是和心脏有关的疾病,必定都是性命筱关的大病,所以她不得不被吓得惊慌失措。
“对!”司徒允哲默默地凝视着叶慎儿,时隔多年,他为了对她隐瞒病情,煎熬不已,可当他说出那四个字后,瞬间释然,他们既要携手走过余生,还有什么不能坦白的呢?
有些错误,犯过一次就已足矣有些人,失去一次,永远也不愿再尝试失去第二次的滋味。
“你快告诉我,有多严重?”叶慎儿对司徒允哲所表现出来的淡定十分不满,不由得焦急起来。
“从娘胎里带出的,其实并没有多严重,只是那时候,我思虑得特别多,所以心里存着害怕,害怕承受手术失败的风险,更害怕我若躺在手术台上不能起来,你该怎么办才好?”
“傻瓜,你明明有我的,为什么要偷偷面对害怕、为什么要偷偷承受失败的风险?若你真的醒不来,我该怎么办、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