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叔父待崔澈如此亲近,尉迟迥输得不冤,掌管军队后勤之人居然是敌方内应,他要能成事,那才叫稀奇。
自那之后,韦艺与崔澈联系更为密切,哪怕双方异地为官,也时常互通书信,感情日笃。
当然,二人之间还有另一层关系为纽带。
“子澄!许久不见,倒是高大了许多!”
“韦公还是风采依旧。”
才寒暄两句,还不等二人叙旧,韦艺身后的马车就走出一名妇人,正是其妻子。
崔澈望见那妇人,赶紧见礼道:
“侄儿拜见表姑。”
封宝艳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称呼崔澈,最终还是唤其表字:
“子澄无需多礼,姑母近来身体可好?”
“有劳表姑挂念,祖母体态安康,正在府中等候二位。”
崔澈回答道。
原来这封宝艳正是崔澈祖母的亲侄女,是封老夫人二弟封子绘的次女,封德彝的二姐。
封宝艳先嫁北齐外戚娄定远,为临淮王妃。
娄定远在十一年前被诬蔑参与南安王高思好叛乱,为保全家族,只得自缢而死。
也就是崔澈父亲崔长君,叔父崔镜玄等人卷入的那场叛乱。
韦艺发妻早亡,在追随韦孝宽平定尉迟迥之乱,进驻邺城后,韦艺结识了封宝艳,不久便娶她做了续弦。
三人在城外寒暄片刻,韦艺与封宝艳这才随崔澈入城。
封老夫人再见到侄女,自然是乐开了怀,封宝艳与崔昭容这对表姐妹也好像有说不完的话。
崔澈又为韦艺夫妇引见了杨丽华。
别看杨丽华每天要晨昏定省,向封老夫人、崔昭容请安。
但到底是长公主,韦艺夫妇见了她,还是得跪拜行礼。
“快快请起,二位既然是夫君的长辈,无需行此大礼。”
杨丽华将封宝艳扶起,崔澈也搀起了韦艺。
见过礼后,女眷们留在后院说话,崔澈则与韦艺去了厢房。
“澈深知韦公之才,治理之事,无需崔某费心,但圣人重视盐利,韶才(裴秀)在胶州组织开垦滩田二万亩,每年需向朝廷进献食盐二百万斛,此事万万不能有失,否则圣人降罪,你我都担待不起。”
崔澈仔细叮嘱道。
韦艺闻言,眉头深锁,他凑近了身子,轻声道:
“子澄,你与我说实话,这滩田真能亩产百斛?”
崔澈颔首道:
“韦公尽管放心,此事千真万确。”
得了崔澈的肯定答复,韦艺这才道出心中所想:
“既然盐利如此之巨,你我何不私开滩田,再过海往高句丽、新罗、百济等地贩盐!”
崔澈在韦艺的眼中仿佛看到了贪婪的火焰在燃烧。
他根本不怀疑韦艺是在试探自己,这老小子将来出任营州总管,凭着职务便利,大肆经营,与高句丽、库莫奚、契丹、突厥等族贸易,积累了巨万家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