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澈举手示意众人安静,这才继续道:
“崔某此前受任慰抚大使,施粥救民乃是本分,又何需诸位回报!”
人群中的赵文一唱一和道:
“大人说是本分,但天下间又有多少官员能像崔大人一般克己奉公,一心为民!能有崔大人主政青州,是我们青州百姓之福!”
虽说赵文用他那定州博陵腔自诩是青州人,未免过于荒诞,但盐工们也没有觉得怪异。
前些年先是北周灭齐,又是尉迟迥之乱,多有河北人因为兵祸逃来青州。
崔澈面露惭愧之色,摆手道:
“这位赵七兄弟的盛誉,崔某可不敢当,崔某所求,不过心安而已,今日将诸位聚齐,并非是让大家为了报恩才随我开田制盐。
“崔某离京之前,为盐工向圣人请求年饷,圣人体恤盐工不易,准了崔某所请,今日崔某就是要告知诸位此事。
“圣人有诏,盐工每人每年能得粟米3石,免除夫妻赋税、租调、徭役,每日由官府提供三餐。
“崔某将在诸位之中选拔盐兵三千人,但凡入选者,每年能得粟米6石,其余一概与盐工等同!”
说罢,台下就嗡嗡声四起,好似一大群苍蝇在振翅。
化名王五的崔澈亲随王德大声问道:
“崔总管!你方才说免夫妻租调,也就是说官府还是会为我家分田?”
王德这句话问到了众人的心坎,一人3石的年饷,在自己由官府供应餐食的情况下,哪怕免除了赋税徭役,也只能勉强养家,只有当了盐兵,一人6石的年饷,才能有富余。
若是官府还给自己家里分田,且不收租调,也就是田租、户调,那可别自己耕田划算多了。
其实杨坚愿意给出这么丰厚的条件,也是被崔澈说描述的盐利所吸引。
十万亩产出的千万斛,远超国内所需。
但食盐这种硬通货是不愁销路的,无论是卖往突厥、南陈、吐谷浑、高句丽,都能为朝廷带来大笔收入。
崔澈闻言笑道:
“田自然是要分,但不是给你,你做了盐工,哪有时间打理农田!是分给你的妻子,授予露天四十亩,不收田租、户调,地里产出多少,都是你们自己的!”
台下又爆发出一阵呼唤。
王德突然说道:
“崔总管,可我,可我还未娶妻!”
“那就快些去寻个婆娘!难不成还要我给你作媒!”
崔澈的话引得台下哄笑不已。
在这般丰厚的待遇下,再也没有了盐工想着告发县令强征,反而庆幸自己被选入其中,若更进一步,成了盐兵,收入更丰。
“崔总管,敢问选拔盐兵是什么标准?”
这一次终于不再是崔澈安排的托与他一唱一和,周三郎大声问道。
“无非是检验诸位力气,能骑马者,优先入选,有心之人可早做准备,明日辰时,就在此间,由崔某亲自选拔。”
崔澈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