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铁剑微微颤鸣,他又故技重施,身子就地一滚,顺势用剑直刺过去。
捻香还想用直劈扫开攻来的长剑,赵煜却剑尖一转,借力刺向她腋窝位置。
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剑招,只是这次…
刺啦一声脆响,半截齐臂而断的水袖随风飘落。
捻香惊呼一声。
凡铁伤不到她不假,却可以轻松切开她身上的衣物。
此刻她一只持锏的手臂长袖迎风鼓荡,另一直却光溜溜的,整只莹白藕臂都暴露在了空气中。
经此变故,她那原本不甚精通的锏法更是漏洞百出,虽极力挥锏格挡,可身上的薄衫已被长剑切的千疮百孔,一不留神间,另一只水袖也被齐根截断了去。
捻香捂着贴身亵衣羞恼不已,奋力挡开一记快剑,脖颈上却已然漫起了一层潮红。
“臭牛鼻子,你好下作的手段。”
“我可从没说过自己是什么正人君子”,赵煜大饱眼福的同时觉得颇为好笑。
“怪哉怪哉,这年头连妖怪都学会故作女儿家娇羞姿态了。”
他对耳畔的谩骂声充耳不闻,正要纵剑打散捻香那几丝剩余的香火神力。
身形交错中捻香忽然挥腕一甩,那柄金锏脱手而出飞驰而来,赵煜刚要挥剑格挡,金锏却又迎面化作一道金色光幕将他罩了进去。
捻香见状却没趁势攻击,而是借着他被金光所摄的空挡飞速爬上供台,抬脚朝着泥香身后的墙壁踹去。
只听得哐当一声,那墙壁竟跟纸糊成的一般,被她用脚踹出个大洞来。
一时间泥土砖石沸沸扬扬,眼看着洞口越来越大,跑路心切的捻香竟是退后数步,而后整个人朝那面墙壁撞了过去。
电光火石间,一抹青光自身后突兀亮起,瞬间便掠过捻香没入了那面土墙之中。
她虽察觉到事情有异,可短短几步的距离便能逃出生天又如何心甘,索性发了狠仍旧一头撞了过去。
可惜,想象中砖块分崩离析的场景并未出现,只见那个缸口大小的窟窿里突然探出只满口草芥的青驴脑袋来。
以及,驴头上顶着的那张以黄纸打底,朱砂勾符,金线描边的符箓。
原本摇摇欲倒的土墙刹时间青光大盛,仿若一潭竖立着的秋水荡起阵阵波纹。
“牛鼻子,你……”
伴着凄惨的嚎叫声,捻香被那‘波纹’触碰到的睡觉连话都未来及说全,便眼前一黑,直挺挺倒在碎石堆里晕了过去。
山神庙里尘土飞扬,赵煜被呛的咳嗽连连,待看清被‘波纹’裹挟着的捻香后才双腿一软,哉倒于地。
他此刻面如纸金,唇色如蜡,脸色难看的吓人,就跟一晚上冲了七八次一样。
“死驴子,你要再多贪吃一阵,道爷我就要去见道祖了。”
笑骂了声仍在忙着咀嚼草芥的青驴,赵煜捡起那张以金线描成的符箓,面上顿时一阵肉疼。
这张‘敕神拘灵符’乃是临安老道当初收他入门时赠予的受箓之礼,平常他为了方便随时跑路,一直密藏在青驴脖间的缰绳之中。
不同于‘诛煞破邪符’那样的大路货,这张符箓不仅可以召敕一次与门中祖师有交情的各地阴司正神,而且临安道人还在其中为赵煜储存了一股用以应付变故的精纯法力。
只是经年流传下来,祖师当年积攒下的那点香火情传到赵煜手上时估计已经用去了九成九。
就连自家师尊留下的那股法力也成了不可再生的消耗品,凭他目前这点道行,莫说信手催发用以对敌,如今夜这般临时起意用来设伏都极为费劲。
此刻极度的疲惫感让他站都站不稳,吐息一阵后好容易缓过劲来,忙摸出张符纸贴在捻香身上以做暂时镇封之用。
忙完了这些,赵煜才顾得上去看门口那两只大黄狗。
他越瞧之下越觉愕然,这两条黄狗身上隐隐约约散发着几丝妖气,他原本以为只是跟着捻香害人的妖类之属。
可此时灯火亮起,细看之下两条黄狗的瞳孔非担没有寻常狗类那种幽蓝色的反光,反而透出股子极为拟人化的惊恐来。
“咦,这狗…”
赵煜眉头紧蹙,正不得其解时,两条黄狗忽的做出个让他瞠目结舌的举动来。
它俩以后爪撑地,身子人立而起,两条前爪搭在半空连连挥舞。
这两条黄狗,居然在朝他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