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一切都让她感到恐惧，长达半年的折磨让芬几乎失去了自我思考的能力.....而唯一能勉强让芬觉得安心的，可能也就只有肖恩身边了吧?

“啊，啊……”

芬张了张嘴，却只能从喉咙里发出一些含糊的字眼。她茫然的抓着刀叉，在餐桌上胡乱摆弄了两下肖恩买回来的煎饼，将果酱弄得一团乱的同时还把自己的衣服搞得一塌糊涂。

无奈的抓着毛巾给芬擦了两下，至少让她看起来不是那么糟糕之后，肖恩将剥好的鸡蛋切成好入口的小块放进了芬的碗里。

这次，芬似乎终于明白应该怎么用叉子了。她有些艰难的将鸡蛋塞进嘴里，咀嚼了两下之后露出了一个有些憨憨的幸福表情。

而这个表情，让肖恩心底依旧在燃烧的一团火缓缓熄灭了。

“你知道。”

他淡淡的说道:“我之所以还会让你继续待在这里的主要原因，就是你知道把她送到我这里来。”

一直坐在数米外沙发上没有吭声的弗瑞微微垂下眼睛。他摆弄着手里的通讯器，脸上看起来就好像是死了亲爹一样难看。

弗瑞现在真的很想掏出武器对准肖恩，因为昨天晚上他没有丝毫怜悯的屠戮了一整个实验室的几十个人，顺带干掉了外面守备的一个整编重武器连。但是他又很清楚这一切的缘由……只是看着此刻依旧坐在餐桌旁边用叉子在碗里胡乱折腾的芬，弗瑞却又怎么都没办法将这一切当成一笔交易来看待。

半年前，肖恩的潜在价值让弗瑞不惜一切将其从议会的手上保了下来。而芬作为一个普通的精锐士兵，其价值不足以让弗瑞正视。但是昨天晚上发生的这一切...跟弗瑞一开始想好的完全不同。

肖恩对芬的反应有些过激了，而肖恩本身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又过于超纲……已经远远超出了目前神盾局常规战斗力能够处理的极限。这一点让弗瑞开始怀疑自己半年前的判断是不是有问题。价值，一切都是该死的价值。

“....聊聊?”

迟疑片刻，弗瑞无奈的抬起头:“关于昨晚的事情，你不觉得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吗?我不可能跟国会说一整个连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见了。我知道那些人是咎由自取，但是你...”

“弗瑞。

肖恩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后将目光定格在弗瑞的身上。那双眼睛中似乎有微微的蓝光闪烁着，让弗瑞下意识的低下头不敢和肖恩对视。

“....我的力量来源于人类的灵魂。”

肖恩轻叹道:“灵压就是灵魂的强度，我可以看清楚一个人的灵魂，看清楚一个人的本质。你想要的一切我都清楚，获得灵压，大规模复制，为了神盾局的未来创造超凡战力，这些我都清楚。说实话，弗瑞，我一点都不在乎这些。加入神盾局作为超凡力量的顾问，帮你处理那些神神鬼鬼的案件。我不在乎，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你给我发工资，我帮你办事，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是你不应该把你的那--套价值守恒的规则放在我身上衡量。”

“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世界的稳定。肖恩，你是年轻人你根本不明白....”.

“这只是你的自我安慰而己!弗瑞，你应该很清楚现在唯一能约束我的就是我自己而已！你很清楚神盾局所谓的监管措施对我来说毫无意义！如果我愿意的话，我现在就能让整个纽约化为一片焦土，而我之所以没有这么做的原因就仅仅只是因为我不想这么做！”

“该死，肖恩!你....”

弗瑞猛然站起身，两人的情绪逐渐走向极端。肖恩的指尖有轻微的灵子火焰在燃烧跳跃着，仿佛下一秒就要直接将弗瑞烧成一团灰烬。而弗瑞的手也伸进了大衣的口袋中，攥紧了那个小小的传呼机。

就在这个瞬间，一个清脆的声响打破了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肖恩下意识转过头，却看到芬手上的叉子掉在了地上，而她本人则茫然的摆弄着那块被弄得一塌糊涂的煎饼。似乎是注意到了肖恩的目光，芬转过头看着肖恩，迟疑两秒后，她露出了一个有些傻乎乎的笑容。

沉默了良久，肖恩轻轻叹息了一声，指尖燃烧的灵子火焰逐渐熄灭。不知为什么，看着这个样子的芬他突然没什么跟弗瑞继续争辩下去的想法了。

“弗瑞，我不会放过那些伤害了芬的人，到底是谁妄图在芬的身上找到所谓的超凡力量，我会查的清清楚楚。”

重新转向黑卤蛋，肖恩的声音逐渐平稳。这次的陈述，反而让弗瑞感到了一股彻骨的寒意，这是之前的肖恩身上从未出现过的:“不管那些杂碎到底身处什么样的位置，不管他们到底是什么角色，我都不会放过他们。而刚才那些所谓让整个纽约怎么怎么样的话……你就当没听见吧。我有我自己的分寸，也希望你尊重我的底线。”

“明白了。”

当两人彻底摊开说白了之后，弗瑞的心情反而稍微好受了一点。相比起之前不知深浅不知目的不知底细的肖恩，现在的他反而更加让弗瑞舒服。无论是出于所谓世界和平的夙愿，又或者是自我安慰的卑劣，起码现在看着肖恩，弗瑞感觉没有那么的膈应了。

“肖恩……”

抄起大衣准备离开的弗瑞突然转过身看了一眼肖恩：“如果有一天，有人真的冒犯了你的底线，你真的会那样做么。哪怕是有可能会伤害到很多无辜的人。”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相信没有人是无辜的。”肖恩细心的给芬擦着嘴角的酱汁，声音中透露着彻骨的寒意：“弗瑞，相信我，你不会想要看到那一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