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en><h1>三十六恩爱</h1>
此刻,对着苏葭湄,奕六韩一个字也不敢透露,随口编了谎言应付:“小湄,你送我的那些画,我都是随身揣在怀里,解黎阳之围那晚,敌人迎面一刀划破了我衣襟,那些画散了出来,当时下着暴雨,我没法解救那些画了。”
苏葭湄根本不信,转过头去,咬住下唇,低垂的长睫萦着晶莹的泪珠。
“喂喂,小湄,你别哭!”他慌了神,搂住她的肩,“是我错了!对不起,今晚我让你爽七次,作为补偿好不好?”
她哭得更凶了,将脸埋在膝盖处的锦被上,双肩抖动。
“哇,听说一晚可以爽七次,小湄喜极而泣了……”
苏葭湄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就那么瞪着他,秀眉和樱唇都弯成了奇怪的形状。
他被她的神情逗得大乐:“小湄这个表情太可爱了,可惜我不会画画,不然也要给你画下来。对了,小湄,你怎么知道我生辰的?师父告诉你的?”
“嗯。”被他一逗,她的悲伤淡了许多,“三月初七那天,夫君庆生了吗?”
“那天正在行军路上,去解黎阳之围,哪有时间庆生。”
“以前你都在哪天庆生?你阿娘把哪一天作为你的生辰?”
“我从没庆过生。”奕六韩不在意地耸耸肩。
“啊……”她神色一黯,低垂了眉睫,“我八岁以后也没庆过生。”
“为何?”
“父亲发现我不是他亲生的……”她的声音低下去。
他无言以对,伸出手,怜爱地摸摸她的头,替她将散落的鬓发轻柔地挽到耳后。
她拥被而坐,忽地抬目望着他:“我不是父亲亲生的,我父亲的旧部都不知道。你不要说漏了嘴。”
“为何不能说?”
“说了,他们还能为我所用吗?”
“啊,难怪在玉井山的时候,你一再叮嘱我和张秀才,不要把我师父是你亲爹的事说出去。你是不是那时就想好了,有一天要把苏崴旧部收为已有?”
“嗯。”苏葭湄点点头,“如今他们投降归顺,你父亲会上奏力保他们吧?”
“既如此,你何须担心他们不为你所用?他们跟随苏峻造反,虽然倒戈立功,但能否得到皇帝赦免,甚或官复原职、再被启用,都将取决于我父亲是否为他们上奏力保。这种情况下,他们正要跟我攀关系。你若不是天柱亲女,岂非对他们不利。”
苏葭湄歪着头一想,眼中浮起钦佩,“夫君真聪明,确实如此。”
奕六韩接着将刚才发生的事跟苏葭湄说了,苏葭湄认真听完,眸色一凝:“夫君,正如你所说,能否得到皇帝赦免,取决于你父亲是否为他们保奏,这种情况下,葛将军还敢抓你的人,可见其人多么正直。”
苏葭湄继续道:“葛冲是我父亲麾下三大将领之一,久经沙场,富于兵略,曾经带兵跟你们草原五部作战,横挑强胡,力敌万夫。夫君不要记恨他,可着意结纳此人,日后打疏勒人,为你们野利部复仇,都可用他。”
“我知道……”奕六韩点点头,望着跳跃的烛火,“只是,那些被我斩首的野利兵,都是我在玉井山亲自训练出来的,每张脸都是我熟悉的,我都能叫出名字……”
苏葭湄眼神冷酷:“夫君不用愧疚,这事要怪只能怪沙列鲁。若夫君不把这支人马给他,而是自己带着,他们可会如此目无军纪?”
“肯定不会,我的人哪敢如此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