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衣在洞内听的分明,心中立时有了主意。身形一转,竟又朝着方才满地尸体的泥洞爬去。
冷霓裳和怜儿不知其意,只得跟在他身后爬行。
快要爬到洞口之时,那股腐烂尸臭味便愈发往鼻子里钻。冷霓裳实在不愿再回到那屠宰场一般的地方,说什么也不愿意再往前行。
楚寒衣估摸着此处离花无艳的寝宫有段距离,便是说话也不打紧,便依着她停在原地。
冷霓裳道:“你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
楚寒衣道:“冷姑娘,我想求你一件事。”
冷霓裳先是一怔,继而轻声一笑:“你方才救了本姑娘一命,我自然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说吧,只要我冷霓裳做得到的,绝不推辞。”
楚寒衣道:“方才在密道内,你必然也听到余秋雨与花无艳的对话了。余秋雨这个奸佞小人,此刻定然是拿了我的衣服扮成我的样子,要设计戕害秋月摇。”
冷霓裳粉腮上的笑容渐渐散去,语气又恢复了前先的冰冷:“我听到了,余秋雨为了讨好花无艳,要使计诓取秋月摇手中的‘鹰喙’。”
楚寒衣道:“余秋雨心狠手毒,诓骗不成必定会下杀手。所以……”
他话出一半,冷霓裳已截口道:“所以你要我出手相救秋月摇?”
楚寒衣点头道:“正是。”
孰料,他话音未落,冷霓裳脸色遽然变得雪白如纸,紧接着,“啪”的一声,又在他脸上落下重重一记耳光。
怜儿吓了一大跳,瞧见冷霓裳那样的神情,出手又重,一时骇然惊惧,身子不由自主向后退去。
楚寒衣无故挨了第三掌,虽然心下有气,但想到她曾与自己同处险境,眼下又是非常时期,只得忍气道:“你这爱打人的毛病实在不好。”
冷霓裳的眼中蓄满了泪水,仿佛一动便要流淌下来。一张殷红朱唇微微颤动,纵是铁石心肠的人见了也会心下生怜。
楚寒衣见她这般模样,胸口的闷气立时消了大半,温言道:“我不知又说错了什么话得罪了你。只是人命关天,现下唯有你才能帮我。”
冷霓裳仿佛秋风中落索的枯叶一般,颤声道:“秋月摇是你的什么人?你自己怎么不去救她?凭什么要我以身犯险去救你的情人?”
楚寒衣方知她因何气恼撒泼,不禁哑然失笑:“你是不是想的太多了,秋月摇如同我的师母一般,是我的前辈。”
他想起自己在山洞中修习石壁上所刻刀剑之法,心里早将金鹰当成授业恩师,因此自觉称秋月摇为师母,无甚不妥。
见冷霓裳面色稍霁,又接口道:“现下我虽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但见青衣坊的人对你甚为客气,料想余秋雨也不敢对你太过分。至于我,目前我仍想留在青衣坊。”
冷霓裳奇道:“你为何要留在青衣坊?你不怕余秋雨害你不成,再施毒计?难道……”
她转念一想,面色又是一变:“难道你是看上了花无艳?”
楚寒衣只觉脑袋胀疼,无语到极点:“你的脑袋怎么尽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我留在青衣坊,一来是要会会赋清绝,二来是为了查探我的仇人。”
冷霓裳恻然:“你的仇人?”
楚寒衣道:“眼下没有时间解释,我只问你一句,你肯不肯帮我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