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云这时也见缝插针地说道,“是啊,掌柜的,反正我们店里还有几个人,可以帮帮手。本来就该我们送货的,不然我们还不放心这玉屏风呢。这可是店里的招牌和门脸。”
矮胖子这时才松了口,叹了口气,说道,“你看这事给弄的!罢了!我就搭把手,让店里的伙计帮你送货吧。这车夫和杂役都是现成的。包你误不了事。”
刘管家擦擦脸上的汗,说道,“这就好!这就好!多劳各位兄弟了。这就赶快吧。”矮胖子对贺怀远和朝云使了个眼色,说道,“那你们俩就带人赶快装车吧。别误了刘府的事。”
贺怀远和朝云心中大喜,立马带着店里的伙计奔往库房,开始小心翼翼地装运。店伙计见四下无人,便悄悄笑着,对朝云说道,“尊使,我可服了你了!你说你这眼珠子一转,就一个主意。那一把泻药可厉害了!让刘府那几个车夫和杂役一泻千里啊。别说干活,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朝云笑道,“你也放的太猛了。那茶水里只放一指甲盖就够,你是不是放了一勺啊!”店伙计吐吐舌,说道,“我这不是怕药效慢,就误了事嘛!所以给他们加了点量。他们也确实扛不住。”
贺怀远一边搬运,一边说道,“也亏得云昭脑子快,想出了这么个法子。逼得那刘管家找我们搬运送货。不然,我们这一阵的心血,就白费了。”三人一边说着,一边装运。那刘管家也坐上马车前座,与驾车的贺怀远、押运的朝云等人一起赶往陆望在曲江坊的府邸。
马车行驶得渐渐靠近了曲江坊,眼看着陆望的新宅就要到了。离得越近,朝云的心就跳的越厉害。她很熟悉这里。曲江坊的陆望新宅,原来是御史大夫赵合章的旧宅。赵合章是陆望的外祖父,也十分疼爱陆望。因此,作为陆望童年玩伴的韦朝云,也曾和关若飞一起,随着陆望到曲江坊的外祖父家游玩。
这里有多少童年的回忆啊!还有那时的陆望与关若飞,现在却再也回不来了。以前的韦朝云,也就是现在的云昭,坐在马车里,不禁黯然神伤。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以这样一种方式,再次回到这里。
不久,马车驶进了陆府。接待的人把马车引到了一个院子里,给马喂了点草料,便招呼人一起来搬这玉屏风。朝云正要下车,忽然见陆宽远远地走来,对刘义恒的管家高声说道,“哎呀,刘管家,真是有失远迎啊!失礼了!失礼了!”
朝云连忙缩回头去,用一块包头布胡乱蒙住自己的脸,再把头发弄乱,躲在马车一角窥探。贺怀远转过头,奇怪地看着朝云的举动。朝云低声说道,“他认识我。”贺怀远压低声音,问道,“他是谁?”朝云说道,“陆府的管家。”
贺怀远有些愤怒地说道,“你怎么不早说!你就不该来!”一旁的店伙计打圆场,轻声说道,“来都来了。再说也要她搭把手才行。只要小心点,打扮成做工的,蒙着大半脸,谅他也认不出来的。”贺怀远无奈地说道,“只好这样了。你自己遮掩好了。”
朝云点点头,说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数。”说着,三人一起下了马车,小心翼翼地把屏风往下抬。朝云绕到车厢后门,低垂着头。陆宽往这边望了一眼,不过也并未注意,只是顾着与刘管家寒暄起来。
贺怀远与朝云等三人在陆府家丁的指引下,把玉屏风抬到了一个空旷的所在。那家丁说道,“你们先好生看守着。刘管家和我们管家说好了,主子们待会开宴时,可能要请来客一起观赏这玉屏风呢。到时候你们再一起抬出去。”
三人连忙点头,那家丁便自顾自先去了。贺怀远见四下无人,便动手按下那玉屏风上的开关,瑞兽麒麟便缓缓浮现了出来。朝云怒道,“你疯了吗?”贺怀远不说话,只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拉了拉那兽口,麒麟缓缓吐出了宝珠。
贺怀远将瓷瓶里的液体小心翼翼地倒在那宝珠上。无色无味的透明液体立刻布满了宝珠的表面,在阳光下又迅速地渗透吸收,看不出一丝痕迹。
朝云心惊肉跳,问道,“这是什么?”贺怀远收好瓷瓶,又按动机关,让瑞兽麒麟退回玉屏风内,缓缓说道,“千红枯,沾上一点,就变成枯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