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拾些柴火。”李裹儿微笑着向另一边走去。

看着一个在水里扑腾，一个弯腰拾枯枝干草，黄月英只当他们都已明了，便取过一直贴在驾驶座操作台的挡风板上的地图看了起来。

他们现在的位置正处于云江中游秦国边疆一带。

云江，王者大陆第二长河。发源于白云高原的天山脚下，贯通秦国与稷下，最后注入与扶桑相隔的内海。

黄月英计划的路线也是在此改为水路，顺流而下，不肖半月就能到达稷下学院。

当公输零拎着两条鱼回来时就见黄月英搬出了工具箱，他第一反应就是：“阿丑姐，你也把刹车杆拉断了？”

“并没有。”

黄月英说着，取出了解刀、扳手之类的工具，开始着手行动。

等这边鱼烤好了，公输零再看过去时，马车已经没有马了。

四匹木马被卸了下来，黄月英正致力于将之分解为更小的木块。

“阿丑姐，你干嘛呢？”公输零吓了一跳，“好好的马车，说拆就拆？”

黄月英这一次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了，反而是给烤鱼洒着佐料的李裹儿猜测道：“她应该是想把马车改造成木船吧？”

公输零毫不怀疑他阿丑姐的改造能力，欣喜若狂道：“也就是说，往后就不用坐车了？”

得到了黄月英肯定的答复后，他兴致高涨，也不放佐料，三下五除二地吃了烤鱼，其间还被鱼刺卡住了喉咙，趴在江边牛饮了一通才缓了过来。然后跑去给黄月英当帮手，比如先把那一车书给搬出来。

按照黄月英的交代，公输零将搬出来的书一本本地在的沙地上摊开，力求晒干水分，以免在未来半月的水上之行中回潮发霉。

李裹儿吃完了鱼，在河边就清水洗了把脸后，帮着公输零晒书。

晒书的途中难免会瞟到只言片语，她不自觉地翻阅了起来，眼睛越睁越大。等到公输零再搬一摞书来时，他惊呼:“李裹儿，你的眼睛原来这么大啊！”

李裹儿有着千万人中才生得的一双丹凤眼，内双的眼皮，朝下遮蔽泪腺的眼角，向上微挑的眼尾，眼形细长，绯晴内藏，眼波流转，顾盼生辉，任画师技艺再过高超也临不了其神韵。

后世传说里，关于这位大唐第一美人，就有这样一个故事:据说曾有刺客背后偷袭李裹儿，哪料她回眸一笑，把刺客活生生地给迷死了。

而此时本在专心看书的李裹儿听得公输零这言语，心里大为不快，气结道:“怎么？你嫌我眼睛不好看？那你找你的大眼睛姑娘去啊！”

“不不不……”公输零赶紧摆手，“大眼睛不好，空洞洞的，还是你的眼睛好看，像闪着红色的小星星！”

“大眼无神，小眼聚光。”黄月英总结她傻弟弟的言论。

李裹儿这才作罢，心满意足地继续翻看手里的书。

公输零回头搬了摞书后又笑嘻嘻凑过来，又问道:“你刚刚看到什么啦？眼睛瞪那么大？”

李裹儿“啪”地一声合上书，偏过挡面前的公输零，看了眼忙活着的黄月英，她招手道:“你过来点，我问你。”

公输零弯下身，李裹儿在他耳边轻声问:“你阿丑姐什么来头？这可是天书残卷的破译本啊！”

公输零只觉得耳朵痒痒的，脸又烧了起来，他偏过头说:“阿丑姐是老爹的朋友，来头什么的我也不知道。不过她说过这些书是故人所托。”

李裹儿咬着嘴唇，若有所思。

之后，公输零帮着黄月英干了些辅助性的“力气活”。在马车改造成木船的过程中，黄月英对他有问必答，使之收获颇多。

“原来还可以这样啊！”公输零全程都在心里念着这句话。

日落时分，改造工程完成。

三人合力将木船推进江里，暮色之下，木船在江面荡起阵阵波澜。

它不大，长一丈五尺，宽八尺，装了书后舱内剩余的空间也仅能容下三个人，且依旧不能平躺。

李裹儿先一步跳上船，随着晃荡的船身踉跄了几步后钻进舱内。公输零歪着脖子往里瞧，只见她在靠左的位置圈出一个地界来，大声宣布道：“这块是我的！”

“那我呢？”公输零笑着问，男女方面的事情他虽不懂，但也偶尔听人说过“授受不亲”之类的言语。不用想也知道，他铁定会在最右边。

哪知李裹儿拍着和她挨着的中间的位置说：“你在这儿！”

她的理由是：“我不喜欢她，更不想挨着她。”

“为什么啊？”公输零皱着眉头道，“就因为阿丑姐长得丑？”

“嗯呢！”李裹儿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说得极为认真，“我怕她会把丑传染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