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输零听后目瞪口呆,他将工具箱里的物什一样一样地倒腾出来,又见黄月英将马车的操作台拆开,观摩了内部构造之后,他久久说不出话来。
直到黄月英将刹车修好,公输零才弱弱地问了句:“阿丑姐,你是怎么做出来的啊?难不成是跟墨子学的?还是在哪本书上看到的?”
“这些还需要学吗?”黄月英没有意识到人与人大脑皮层褶子的差异,她道,“只要在脑子里过一遍,不违背其原理就能做出来。”
公输零笑笑不说话,时至今日,他方懂了老爹的那番有关“木匠与天赋”的言论。
黄月英摸着木马的脖子,又道:“若不是为了隐蔽,我断不会做‘马车’这种太过复杂的运输工具。事实上,只要有动力源,只留下车厢,安装四个车轱辘就可以了。”
“不过木器的局限性使然,若不是有法力加持,早就崩坏了。”她说着,歪头一想,“或许可以换一种材质,尤其是车轱辘,要是能耐磨、防震……”
“阿丑姐,”他打断她的思路,“你肚子饿吗?我们去吃点东西吧,我已经闻到红烧牛肉的味儿了。”
果不其然,一跨进店门,就看见桌上放着一大锅牛肉,里面放着干辣椒、八角和葱蒜、芹菜一起爆炒,色香俱全。
公输零直接上手,大块朵颐,等肚子里有点货之后才注意到黄月英没有动筷,他问:“阿丑姐,你怎么不吃?”
“我不吃荤,”她转头唤来店小二,“给我上一锅黍粥吧。”
于是姐弟俩,一人一锅肉,一锅粥,吃得干干净净。
公输零打着饱嗝问黄月英:“阿丑姐,你怎么也吃这么多?”
黄月英道:“身不由己。”
一个“身不由己”将“不是我想吃,是身体需要”诠释的很是到位。
“早安!”
李裹儿神采奕奕地走下楼来,看见两人平躺着,活像十月怀胎的孕妇,不由地笑出了声。她问小伙计:“还有吃的吗?”
小伙计双手一摊,坦言道:“没了。”
这边公输零看见李裹儿,见她昨日齐胸的襦裙系至高腰,更显那如弱柳扶风的身段。他赶紧收回视线,不敢再觑。
旭日东升,阳光洒在门口,洒在李裹儿的身上,泛起了光晕。
她道:“趁着阳光正好,我们出发吧!”
黄月英撑着桌子坐直,她上下打量着逆光中的少女,目光灼灼,似乎要将她看穿一样。
李裹儿不着声色地退了一步,目光左右飘忽一阵之后直视了回去,看了黄月英半晌,直言道:“我不喜欢你,公输零叫你阿丑姐,你叫阿丑?真的好丑啊!”
“你怎么不叫我木头了?”公输零奇怪地问。
李裹儿笑道:“怎么?这会儿又想让我叫你木头了?我偏不!”
公输零以前就听过一句话是这么说的:“女孩子翻脸比翻书还快”,他没怎么接触过女孩子,以至于到了现在才理解那句话。
黄月英早就习惯对她外表评价式的言论,她只是转头问公输零:“卤蛋,你何曾提过要与她结伴同行?”
“不行吗?”公输零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在对方还未作答之前又抢着说,“她和我们一样都是去稷下,阿丑姐就让她和我们一起吧!不然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孤身上路多危险啊!”
黄月英再次看向李裹儿,她问:“听口音,你来自秦国以西的大唐。敢问,在这之前三分之二的路程,你是如何走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