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代初期是没有州的,只有郡县,朝廷管郡,郡管县和亭。
陇西郡,在成纪的西北约二百余里,郡守武启为官十五年,因治理有方,深得朝廷信任,武启为人正派、清廉、内敛,也颇受百姓爱戴。
服求、李广等人心急,没敢耽搁,火速出发,这不过两百里的路程,一个多时辰,便到了。
服求虽然不常来此地,但毕竟逢年过节免不了来看望郡守,怎奈郡守清廉,金银财宝一律不要,所以每次服求来,都是带些成纪特产的米粮、草药等等。
这一行人,除了陈文来过郡守府,其他人也都对此不熟悉,便跟着服求,左转右转,终于在一处府邸前停了下来。
李广抬头看了看,原本以为这么重要的一方大员,又是在任十余年,想这府邸定是金碧辉映,雕栏玉砌,可这一看还真不是,这府邸门虽然谈不上寒酸,但也有些破旧,与这郡守的身份,多少有些不符。
已至长灯十分,门前两盏纸灯随着微风轻轻飘摆,门前两颗柳树枝繁叶茂,大门许是经历的多年风霜雨雪,漆色有些脱落。
也是夜间了,大门紧闭,寂静无声。
众人下马,服求走到大门前,正了正衣冠,掸了掸浮尘,深吸一口气,敲起门来。
少顷,见无人,服求又敲了几下:“嘭,嘭,嘭……”。
不多时,院内传出一人的声音:“来啦,来啦,何人深夜叩门?”
说话间,一个下人打开大门,双手也还在整理衣服,李广一看,应该是睡下被惊醒了。
此人能有四十多岁,从穿着打扮看,应该是郡守武启的护院。
一见是服求,此人也连忙从门内出来,拱手施礼:“这不是服大人嘛,小人不知是大人到访,望大人恕罪。”
知县也是地方的父母官,所以郡守的护院对服求还是十分客气。
服求也连忙施礼,不过这礼施的有点大,一旁的李广和扁仲天相互对视了一眼,都是摇摇头。
堂堂一任知县,郡守的护院施礼,简单回礼即可,不至于服求如此弓腰,这屁股都快撅天上去了。
不过二人现在也没心思想服求的谄媚样了。
“啊,哈哈哈”服求满脸堆笑的说道:“刘二哥,近来身体可好啊?”
护院刘二出于礼貌回道:“还好,还好,让大人费心了。”不过话锋一转,直接问道:“敢问大人,深夜到访,可有要事?”
看得出来,这刘二也不喜欢服求,懒得在这跟服求穷客气,便开门见山的问服求。
“哦哦,我等有要事禀报,郡守大人可曾休息?”服求一听,着急的劲也上来了,边说边向里张望。
“老爷近日体弱,刚刚躺下休息,不知服大人,可否明日再来?”刘二问道。
服求有点紧张,他是真害怕打扰郡守,便紧皱眉头,想说还不敢说,支支吾吾的半天。
陈文看不过去了,赶紧上前说道:“不可,不可啊,此事紧迫,还望二叔通禀一声。”
“哎呦,你看我这,只顾着服大人了,少侠也来了啊。”护院刘二一见是陈文,便像换了个人似得。
“你等在此稍候,我这就去禀告老爷,这几日老爷还在念叨,说你陈文成大侠了,不像小时候那般想念大人了。”
说完,乐呵呵的进了院内。
陈文的父亲和郡守武启,也是患难之交,当年武启还不是郡守的时候,虽饱读诗书,却也穷困潦倒,是陈文的父亲多方寻人举荐,才让武启走入仕途,逐步攀升,到了郡守之位。
而陈文少时,多围着武启学习圣贤之道,就是武启成了郡守,每年也都登门看望。
陈文天资聪颖,又长相英俊,自幼就惹人喜爱,所以武启对陈文,不说像父子,也如叔侄一般。
这也是服求想让陈文做自己女婿的一个原因,亲上加亲,才能得到郡守提拔。多年以来,因为服求无所作为,再者也真是为人太差,武启一直也看不上他。
陈文出面,许是武启真的想念这个孩子,不多时,刘二便跑了出来:“快进快进,老爷有请……”
后面几个家丁接过马,李广等人便跟着进了大院。
进了大院一看,正对着的大堂灯火通明,中间一位老者翘首以盼,一身常服,肩上搭着外衣,站在门口正看着众人。
服求赶紧走过去,跪倒施礼:“郡守大人在上,下官服求,见过大人。”
陈文、李广、扁仲天、李蔡、英山石等人也赶紧跪倒。
“怎么这么多人深夜来访啊?”武启说道。
“起来吧,服大人”,说话间,没去扶服求,反到绕过服求,过来扶起陈文:“你这个毛头小子,多日不见,又结实了许多啊,哈哈哈,快随我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