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广、英山石、扁仲天几人正在讨论的热火朝天的时候,不知何时已阴云密布,随着一阵冷风吹过,便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久旱逢甘霖,几个人也是非常开心,赶紧将桌椅板凳挪进屋内,李广的母亲也收了煮汤药的炉子,放在屋内。
不过这雨也确实不大,滴滴答答,断断续续的,是太久没下过雨了,这大地也是干的要命,白天烈日暴晒,虽然天色已晚,此时地面的温度也还是很高,这小雨刚落到地下,便被吸收,同时释放出几许雾气。
一股潮气,卷着泥土的芬芳扑面而来,眼前的世界,仿佛被封锁在淅沥的雨丝中。
几声闷雷响过,这雨像似被人推了一下,大了一阵,不一会,便又小了。
终归还是下雨了,有总比没有强,聊胜于无。
欣赏了一会雨景,李广忽然想起来,刚才扁仲天的话只说了一半,便对他说:“我与英山石聊在高兴之时,你只顾泼凉水,来了个也不尽然,那么,你说说你的尽然……”。
扁仲天许是刚才帮着挪动座椅,我些累了,额头上冒出些许汗珠儿。
可真是体弱,座椅板凳这些在李广和英山石两人看来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情,在扁仲天确是难上加难。
“要问我这用兵之道,我也未曾读过兵法典籍,只是觉得,倘若真如二位所言,朝廷之内的谋事文官,并未认识到匈奴冬季攻势的由来,但这也不能说明,只要在春秋之日主动出击,便可决绝这匈奴之患……”,扁仲天拭去汗水,又看了看煮沸的药炉。
而后又看了看李广:“如此说来,未免简单了些,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这话感觉像是说了没说似得,就是自己不太清楚,还说别人说的不对的意思,李广一摇头,刚要羞辱扁仲天几句,忽然一浑厚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是道与术的区别……”
此人进门,摘下斗笠,借着灯光,见的面容,额头宽,眉心窄,宽眉大眼,尤其这耳垂格外大,比常人大出一半还有余,跟弥勒佛相似,显着慈眉善目,整理凌然。
一身文官服饰,黑色精布外衣,上绣红色花纹,一条带着玉佩的黑腰带,围腰而束缚,脚蹬黑面白底官靴,整洁精干,派头十足。
都认识,李广的父亲,县衙的书记官李卓。
三人连忙起身,李广接过斗笠,放至厢房。
英山石、扁仲天上前施礼:“伯父,您回来了。”
“哈哈哈,都在啊,快坐快坐。”说话间,李卓先坐了下来,而后英山石、扁仲天方才落坐。
此时李广也送完斗笠,坐在了父亲李卓的左侧。
李家的这位老爷子,接着刚才扁仲天的话题说了起来:“我听闻天儿的话,春秋季节进攻能解决匈奴之患,你们之前聊什么,我不知道,但与匈奴交战,可不是一个计谋、一个点子就能解决的,两个族群之间的问题,非常繁琐,可不是快刀斩乱麻。”
大家听的也是非常认真,毕竟李卓在官府当差已久,熟读官家典籍,这几个好学少年,也都想长长见识。
“由此,让我便想到了道与术。”李卓用手沾了点酒,在桌子上写出了道和术两个字,也不愧是县署录事,这字写得也是异常漂亮,引得扁仲天连连称赞。
英山石确没言语,倒不是不想称赞,是因为他根本不识字……
写完了字,李卓用手指了指,然后说道:“兵学圣典《孙子兵法》共十三篇,六千余言,主要就是讲这道与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