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清脆的幼童声音从门外传来,紧接着,不知是簇簇还是翠翠,端着些吃食进来了。
他倒是聪明,怕伥杉又认错二人,先行开了口:“在下是簇簇,阁下,峰主为阁下的身体做了不少改动,最好还是修养两日在下床,免得伤筋动骨,又落下病根。”
伥杉蹙眉,问道:“池幺钥呢,我想询问她些事。”
“这些天都是在下在照顾阁下,所以阁下有什么事,询问我便好。”簇簇恭敬行下一礼,等待伥杉的询问。
“我没感觉到身体有什么变化,想询问一下关于恶灵丹的情况。”
簇簇好像早就料到伥杉会问这些问题,也不隐晦,实话实说道:
“恶灵丹并非凡物,峰主说需要根据阁下的身体状况,调节上千味灵草,需要些时间,这段时间阁下只需静心休养便好,恶灵丹交于三峰,定不辜负阁下一片信任。”
“哦?”伥杉一挑眉,听出了他的意思,他手支在虎头肩上,有些疑问道:
“这么说这些天你们又是解又是剖的,也没什么进展喽?”
“并非没有。”簇簇没有被伥杉唬道,依旧恭恭敬敬,极有教养。
“阁下身体内的恶灵丹不仅能调节将死之人的身体,还能同阁下一同转世,三峰眼界狭隘,从未见过这样神奇的丹药,需要深究一段时间,才能给阁下一个答复,而这次擅自对阁下的身子进行解剖研究,找到一些恶灵丹残存的碎片,划分出一个大概范围,请阁下不必太过担心。”
“你倒是能言善辩。”伥杉笑了一声,他本对两位长相可人的孩子抱有好感,自然不会太为难簇簇,如了他的愿,双手支在脑袋后躺回了床上。
“阁下高夸,是峰主教的好。”
“不过呢,我胃口可是很大的,你们把我圈在三峰这段时间,我可保不准会把你们吃穷。”
伥杉半开玩笑道,他胃口倒不会大到真的吃穷一座山,不过提醒一下还是有必要的,别到了最后他们被自己的胃口惊到,给自己下个毒,直接撒手人寰了。
“阁下放心,接下来的时日在下与翠翠会轮流照看阁下,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阁下尽管说,我们二人定极力满足阁下要求。”
呦,三峰这是下了大决心了,看来那位池幺钥真的对自己的恶灵丹很上心啊,不过伥杉本就没地方可去,不如就留在这里,直到池幺钥把恶灵丹研究出来,反正吃喝有人照料着,快活日子不过白不过。
“好,这可是你们说的。”伥杉哈哈一笑,招呼着簇簇下去了,自己坐在床上吃他带来味道清淡的吃食。
“师傅,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啊?”虎头好像在想什么,神色不太好。
“怎么了?”伥杉奇怪道:“有吃有喝,何乐而不为。”
“不是啊,本王的直觉告诉本王,三峰不太好,尤其是那个兆薛王,满脸凶气,师傅你在这呆着,定逃不了他找来的麻烦。”
伥杉有些奇怪,放下粥碗,直愣愣看着虎头,问道:
“虎头,你不太对劲啊。”
虎头一慌:“哪里不对本王不一直都是这样么。”
伥杉摇摇头:“今日你比往日都聪明多了,还会想问题了,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虎头有些慌神,连连摆手:“没有的事师傅,本王一直都是这样,您看错了吧。”
“是么?”伥杉又饮了口水:“真是我的错觉?不对,我还是懂你的,你肯定是在三峰呆不习惯,是不是?”
虎头一怔,而后心虚的点点头,道:“三峰的鸟太烦人了,兆薛王本王也打不过,总之,都没有在倾德居自在。”
“倾德居自然自在,那毕竟是我家。”伥杉心想着,不过几月没回过倾德居,竟开始想那里了,洱一去了一峰之后,倾德居大概也没人清扫了,也不知道明年再开的梨花有没有人观看,若是没人看,那些梨树会不会伤心。
“对了,那位兆薛王近日有没有来看过我?”
“来过啊。”虎头肯定的点点头:“我这条腿就是因为拦他才被打折的,师傅可一定要小心着点他,他太暴躁了,师傅不过被池幺钥动了动身子,他就跟疯了一样,非说要打断师傅的腿。”虎头想着,不自觉打了个寒战,看样子对兆薛王有了阴影。
“那是自然。”伥杉面色发苦,道:“你看不出兆薛王对池幺钥的心意么?”
虎头茫然的摇摇头,直道看不出看不出,傻到家了。
伥杉哈哈一笑:放在以前伥杉可能也看不出,不过现在,他能看出了。
“兆薛王很在乎池幺钥,池幺钥动了我的身子,他自然生气。”
“池幺钥那丫头那么狠,兆薛王竟然能看得上?”虎头嘲了一句,显然对自己的鹿角耿耿于怀,连着对池幺钥也没什么好感。
“灵士再怎么也是人变成的,人本就说复杂,他们的感情,哪能是你能看得清的。”
伥杉说这话的时候,从没想过有什么不自然,可在虎头听来不自然的厉害,因为自打认识伥杉起,他就没说过这样让人深思的话,好像对于感情上的事,伥杉都挺淡薄的。
“师傅看的通透,本王孤陋寡闻了。”虎头也不自然回了一句。
总觉得有些像闺阁中柔肠寸断的大家闺秀与她的丫鬟?什么奇怪的感觉,伥杉感觉打消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念头,也结束了与虎头不自然的对话。
“虎头算了。”伥杉本想让虎头出去看看阿宗跑去哪了,忽然想到虎头废了条腿,左想右想,还是对虎头好些吧,便叫了簇簇进来,询问他阿宗的下落。
簇簇说好要照顾伥杉的,伥杉也不客气,摆足了一个病人的架子。
他果真出去寻阿宗了,几个时辰后,拖着满脸不情愿的阿宗进了伥杉的房。
“叫我干嘛。”阿宗满脸不开心,他现在正在气头上,要说为什么,是他的起床气又犯了。
“你跑去哪偷懒了,还不快过来给朕捶捶腿。”伥杉泛了戏瘾,撒泼起来。
阿宗眉头都皱成川字了,直接渡步过去,薅出伥杉身后的枕头就砸上去,一点都不在乎伥杉的身体状况。
“还朕,朕你个头,仗着自己身体不适耍无赖?是不是,嗯?是不是啊。”
“我对没错,谁让你见死不救的?”伥杉大吼道。
虎头没见过这样的相处方式,顿时被吓到了,赶紧上去劝架,却无辜的被拉入二人的打闹中,无力招架,可怜的很。
带阿宗来的簇簇见惯了兆薛王与池幺钥打架的架势,早已见怪不怪,回头一脸冷淡,摇摇头叹下口气出了门。
“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