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如同小学生骂街,越骂越幼稚,最后竟还直接上手互殴一顿才肯作罢。
刚开始琼净还想劝架,后来发现自己劝架也是被打,就直接算了,扔下今年不过五岁的二人独自进屋做饭去了。
伥杉吼道:“算了,跟你吵架搞的我跟个傻子一样,我走!”
阿宗:“慢走不送。”
伥杉愤愤扭头准备离开,却被屋中一阵浓郁香气拉住了步伐,不自觉竟拐弯往厨房走去。
阿宗挑眉,嘲笑道:“不是要走么,怎么又回来了。”
伥杉蹙眉:“我忘东西了。”
阿宗无情拆穿道:“莫不是忘东西了吧,馋鬼。”
伥杉随手搬来凳子,坐在桌前嗷嗷待哺,好像自己也是这个家的一部分,丝毫没有羞耻心。
即使再怎么跟人过不去,东西照吃不误,不要脸的很。
琼净好像早就料到伥杉会回来,所以菜多炒了些,端着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肉菜,把伥杉的眼神勾的足足的。
阿宗本吃的不多,不过为了与伥杉争头,当天晚上死往嘴里塞,二人在餐桌前大打出手,完全看不出来是关系好的样子。
琼净是个很温热的人,见阿宗的胃口大开,有种自家儿子终于长大的感动,一晚上就没停过手,川菜卤菜烩菜一盘盘的往上端,而且量都特别足。
二人可以说是一阵恶战,等到桌子上的盘子快骡到半米高时,他们才真的没法在吃下去了,一个躺在靠背椅子上,一个趴在桌子上,二人要死要活,是怎么也动不了了。
“隔…”伥杉没形象的打了个饱嗝,感觉胃袋要炸了,憋着有些难受,缓缓道:
“阿宗,你在哪捡的这么一个宝贝,我也想捡一个。”
这个想法在他脑子里待一天了,现在终于说出来,感觉颇不要脸。
阿宗快滩成一片水了,疲惫一笑,软儿自豪道:
“不告诉你,你就光馋着吧。”
伥杉哼了一声:“算了,我也捡到个大宝贝,可帅了,你羡慕不来。”
“是白日来找你的那位么?”阿宗挑眉,颇有兴致。
一想到洱一,伥杉那双懒散的眸子总能露出温热。
“嗯,他做饭也很好吃,就比琼净差那么一点点点。”
洱一爱好清口,平常做些清淡的小菜,偶尔才给伥杉来个口味稍重的饭菜,严格把控伥杉的饮食,他像个老妈子一样,三天两头害怕普通身体的自己命丧赵州。
阿宗对他印象挺好的,实话说,只要是长的帅的,阿宗都会留下好印象,笑了笑,道:
“确实很帅,不过你倒是没怎么变,还是很喜欢绿眸少年啊。”
“绿眸…”他倒是提醒到伥杉了,他之所以喜欢绿眸,大概是那种安静如同一汪青泉的感觉,总能抚平他燥热的脾性吧,让人感觉很舒服。
“既然你不想见我,那我消失。”
这句让人心拔凉的话一直在伥杉脑子回荡,因为洱一从来不说假话,伥杉莫名有些害怕,害怕他真的消失,不经意间,眸子暗了下来。
阿宗蹙眉,问道:“你好像挺在乎他的,为什么要躲着他?”
“为什么…”伥杉有些失落:“就是因为太在乎他了,所以才会躲着吧。”
阿宗吃饱喝足,迷迷糊糊啥都敢说,半张脸糊在桌子上,软糯道:
“你还是跟前世一样,喜欢什么光知道躲,不修也是,这个小帅哥也是……”
他打了个哈欠,继续道:“不修多可怜呢,他刚来我就知道他喜欢你,可最后……一直憋着……”
阿宗不知道不修与洱一是同一人,伥杉也很后悔,为什么自己前世一直没接受不修,可有了第二次机会,他想接受,却无能为力。
他淡淡的,用二人听不到的声音喃喃道:
“我就是个滚蛋。”
“……”阿宗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因为是趴在桌上,微张的嘴很没形象的留下两条口水,看的伥杉嫌恶万分。
“我又做出一盘新菜,你们还吃不吃。”
琼净又做好了一盘菜,笑盈盈端了进来,可一进来就看到两具横尸,眨眨眼,兴趣减了大半。
伥杉懒散抬头,连眼睛珠子都懒得动一下。
“他睡着了。”
“是么。”琼净将菜放在快没位置的桌上,低头凑在阿宗脸边,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他也累了。”
伥杉想起放在他房间的太阿,问道:
“琼净,你第一次见到阿宗,他是什么样的?”
琼净知道二人关系不简单,也就如实告诉了。
“我第一次见他…他叼着根稻草坐在半山坡一个很危险的地方荡腿,抬头不知道在看什么,当时我刚来一峰,害怕他有危险就想抓他下来,结果他见我一脸担心,竟然还直接跳下去了。”琼净忍不住笑起来。
“我在山崖愣了好久,还去山下找了他,都没找到尸体,只有一个扎头发的草皮。”
“……”伥杉已经一动不动,扮演一个安静的听者。
“后来我考上一峰观,在城镇的酒庄碰到他了,当时找他确认,他一副没见过我的样子。”
“他的气质很独特,我保证自己没有认错,非把草皮还给了他,然后,就被他缠上了。”
“在我最落魄的时候跟我开过分的玩笑,口无遮拦,坑蒙拐骗,我看到他许多毛病,说实话那段时间不是很喜欢他。”
“甚至冷落他,不理他,可奇怪的是,他好像跟打不死的小强一样,怎么赶都赶不走,带我来他的小破屋,每天带一张笑脸,我忽然发现,他好像也不是那么差。”
“阿宗是很烦。”伥杉直言不讳。
“是啊。”琼净赞同他的想法。“不过他心很细,即使每天笑的开心,有时候也会坐在门口的台阶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