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步挠心马万离,急速出现,急速离开,带出知了。灵兰教首领们并不当回事,郭沾音是知道,知了不过是半个月内才收入门下的弟子,绝对不可能记得了七星离魂诀。甚至还没有明白七星离魂诀是什么样的一种武功。都一心寄于安晚悦,或者是安晚悦所烧的并非真正的祖传秘籍,毕竟除了马万离,谁也没亲手拿到过那被烧了的书册。即使是真的烧了,他们也是要拿安晚悦回去,虽然得不到这秘籍,但也能解心头之恨。要不然,马万离将书从火盆中拿出又扔进去的时候,韩双纪也不会如此恼怒,公然与前辈对打。虽然马万离在教中威望不高,人缘不好,甚至十多年不曾露面,很多新教众根本不知道有这个人存在。但毕竟是前辈,而且其三名徒弟还都在教担任要职。
乘着灵兰教漫山搜寻之际,马万离带着知了,与胡洛一起,离开了青龙山,知了、胡洛二人,根本没有反抗之力。他们驾着马车一路前行,昼行夜宿,一路上马万离也并不为难两人,好吃好喝的待着。时常也与知了交流几下,以二师祖的身份,简单说些往事,而与胡洛说话时,多数也是劝说胡洛,莫要受世俗礼数拘束,人生在世,又岂能为了一点肌肤接触之事,而决定一生的归宿。
胡洛本也是个苦命之人,对这些过于苛刻的礼数本就有些反抗心理,生长寄生于别人门下的孩子,都有一种向往更加自由生活的愿望。亲戚对自己再好,也只不过是那一两个至亲之人,看着以往父母的血缘关系上,出于可怜之心。至于以外的一些人,可能表面上也对她们很亲切,一旦有了什么事情,多数是观众不嫌事大的心理,以讹传讹,小事夸大,总希望能在你身上看到点什么笑话。
胡洛寄生于舅父家,若是一天两天,都是以亲戚相待,但时间久了,该有的都会有了。舅父虽如亲生儿女一般待她,怎奈旁人并非全都如此。所以胡洛的心里,也是向往一片自由自在的空间,究竟这片空间是什么样的,也没有具体的设想。只是觉得现在这种生活,会越来越不如意,与旁人之间的矛盾会越来越多。
马万离所说的话,也能听进她耳朵里去,所以慢慢的对这位老人,也有了一点好感。有时也会跟他说上几句话。知了受着伤,心性本就单纯的他,更加没有别的心思,在马万离与胡洛的谈话中,他也听出,胡洛与唐白是有关系的。但具体是什么样的关系,好像是胡洛要嫁给唐白的关系。自己跟唐白结拜为兄弟,如果胡洛与唐白真有这层关系,那眼前这位就有可能是自己的嫂子。所以对胡洛也是多加尊重。而对马万离也是如师祖一般敬重,开始时还总是问为什么要走这么远,而不去救自己的师父师妹,马万离以自己也受了蛊毒教的九九归一蛊为由,去了也只不过是白送一条命,倒不如保住一人是一人,另以安晚悦是他们的师妹,并不会对她施什么毒手,说服知了安心养伤。
如此连续走了**日方才停下来,又换了车,朝南走了一天多时间,前面是一条大江,乘船一直走了大半天,才到了一个岛。马万离称之为日月岛。“这岛上每天太阳都是从东边海里升出来,而月亮总是会消失在西面的大河里,每个月的上半个月,太阳和月亮同时出现在西边的河面上空,下半月,会同时出现在东边的海面上。他们便叫这岛日月岛。这岛上除了我之外,还有三个人,一个是这岛上原本主人的仆人,叫做尤斯,这人没什么爱好,只知道种点庄稼养点牲畜,守着原主人的墓,从来不出岛。另外二人是我从外面带进来的,愿意为我做事的人,他们是一对夫妻,跟我一起在这岛上生活了十年了。现在你们二人也来了,加上我,便有六个人了。以后你们在这岛上好好生活一段时间,养好身体再说。”
知了问道:“那我和洛姐要在这里生活多久?”马万离道:“这要看你的伤多久能好,还有这位胡姑娘何时愿意离开。”胡洛道:“等知了兄弟的伤好了,我便与他一起回去。”知了道:“二师祖,那我的伤要多久才能养好。”马万离道:“你受了韩双纪一掌,本没有多大事,只是他这掌中带着毒,调养起来便没有那么容易了。快则一两个月就可以,慢则十年八年可能都不能将毒清出来。”
知了道:“我的伤其实不怎么要紧,除了伤处还有点於血青紫,并没什么其他感觉。我看在这里养个几天,便回去吧,我担心师父师妹会在灵兰教受罪。”马万离道:“你回去又有什么用,难道你比你师父的武功还高吗,即便如此,你又怎么能从灵兰教那么多高手手中救回你师父。你身上的伤虽然看着没有什么大碍,但若如那蛊毒教的人所说,即便是我中了他的蛊毒,九九八十一天之后,也会全身溃烂,直到死亡。韩双纪既然跟蛊毒教的人走的那么近,近日又有江湖传言,灵兰教与蛊毒教正共同研修以音催毒的功夫,他那掌中难道就没有毒物。”
他提起自己身中蛊毒教的蛊毒,知了也想起当日那人所说的话。问道:“难道二师祖真的八十一天之后便会全身溃烂?”马万离叹口气,道:“这个我也不敢说,我虽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但对蛊毒教的邪术只有耳闻,不曾遇见过。”他伸出手来,看看手背上依然存在的几个黑印,说道:“这几个黑印,无论我如何用内功驱除,都没有半点改变,想来那人所说的话不假。”
知了道:“难道,他说的是真的?这毒就没有办法解吗?”马万离道:“天下没有无解之毒,只是不知这毒是何毒,才无从下手。”
胡洛道:“那前辈为何还要带着我们走这么远,而不留在那里跟他们讨要解药。”马万离笑道:“还是胡姑娘心细。但你要知道,谁下了毒,谁还会轻易的将解药拿出来给你解毒。”胡洛道:“话虽如此说,可前辈走这么远,难道就不想要解药解毒吗?”马万离笑道:“我们虽连续走了这么多天,但灵兰教的人想找到我们,又岂是什么难事。除了这一段水路,他们不能留下什么线索,在陆路上走时,其实全在他们的视线里。我一路走来不曾换车,快马加鞭行进,就是要在他们首领的命令没有传到下面之前,走出来。”胡洛又问道:“既然他们还没接到要追寻前辈的任务,为什么我们走陆路又会留下线索呢。”
马万离道:“这就是江湖组织的厉害之处。一个地方有什么特殊的人车经过,都会有人留心,一个人留心不够,人多了,很多消息一统一,就能找到线索。灵兰教虽不如以前兴盛,但教众也是遍及各地。只是这水路上,相遇的人少了,才不会被人注意。”
知了道:“二师祖,照您说,他们还是会来追我们了。”马万离道:“他们肯定会追来。”知了道:“为什么?他们还要来给你送解药吗?”马万离道:“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你。”知了疑惑道:“因为我?”马万离道:“也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你脑子里记的七星离魂诀。现在你师父师妹虽然在他们手中,但一定不会说出七星离魂诀给他们。即便告诉他们,他们也会找到你,让你也写出来一份,对照真伪。虽然当时他们不会在意你被我抢走,但过后一定会想到你的重要性。”
知了道:“师父绝对不会说出来的。”马万离道:“在灵兰教手中,没有绝对的事。他们有的是办法让她说出来。”知了道:“其实师父并没有记熟七星离魂诀,她当时就跟我和师妹说,为防万一,她自己不会记住任何一章内容。而是让我和师妹记牢。”马万离笑道:“这丫头当年就是如此聪明,今日这一招也是绝了,难怪敢把祖传的秘籍投入火中焚烧。照你的意思,这秘籍只有你和示儿记住了。”知了道:“是啊,示儿比我记的快,但我记的比较牢。”
胡洛问道:“你师父为什么要把一本真的秘籍烧了,怎么不用一本假的代替,骗过他们的眼睛。”马万离笑道:“把假的烧了,真的又能放到什么地方去。就那么一个山头,就是把整个山都给挖走,对于灵兰教来说又算是什么事,况且如果她们落到灵兰教手中,又怎么能保证自己不说出来藏书之地。”
知了问道:“二师祖,当时我见你已经从火盆中取出秘籍,为什么又要投进火中呢?”马万离道:“当时我也确实从火盆中取出秘籍,但取出之后,我看了一下,已被烧了小半,而里面的字迹很快也就消失了。曾听师父说过,这秘籍书写时,墨里加入了大量磷粉,一旦遇火,磷粉即会烧起来,将字烧毁掉。当时我见这字已毁大半,而纸还没毁多少,就知道这书册是真的七星离魂诀,而且根本没办法复原,还不如直接将其投入火中,省得招来麻烦。”
忽听岛上有人喊道:“马长老,回来了。”原来这船已经靠岸,岛上的人早见船来,已经近处守着,发现是马万离,才叫出声来。马万离应声道:“沈兄,沈嫂,许久不见。”那沈兄道:“马长老一走三四个月,我就寻思,眼下已进冬月,也该要回来了,这不每天都要在这张望一下有没有船只前来。”沈嫂也道:“天气冷了,也该回来加点衣服了。走走,快回去吧。”
马万离将知了、胡洛简单介绍一下,二人并无多问,只是客气一番,让赶紧到屋里休息。快到住处时,又见一位老者,背着一个竹篓。二人心想,应该就是那位尤斯。尤斯见到几人,只是跟马万离说了声:“马长老回来了,便去做自己的事了。”马万离让沈嫂安排一下知了胡洛二人,自己和沈兄去了另一个路口。
知了胡洛也不多问,只跟着沈嫂进了屋。沈嫂倒上茶水,又多问了一句:“请问这位知了,和这位胡小姐是一起的,还是分开的?”胡洛不知何意,便答道:“我俩是一起的。”沈嫂也不说话,便又自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