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了蒋释宪一眼,徐鹏举才道。
“世子爷是一个唾沫一个钉的人,说的话哪有不算的,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随后徐鹏举话音一转,盯着蒋释宪又道:“不过,世子爷平日最恨阳奉阴违的人,你等也要好自为之。”
众人闻言,亦是连连称是。
在送走了四大家后的第二日,上海港码头附近的几栋院落前,便竖起了上海市舶司的牌子。
而一直没有露面的一个太监,此时正在总督衙门听朱翊镒训话。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陈洪的干儿子张肥。
“你的那份和陈大监的那份,我这边已经准备好了,这你不用担心,这些我都给你放在明处,你要是还有别的想法,我劝你趁早回京师。”
朱翊镒呷了一口茶,对张肥说道。
张肥闻言,连称不敢。
在江南的这些日子,这世子爷的手段他可是领教过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短短时间就将江南各派势力收拾的服服帖帖,他这陈洪的干儿子在人家面前,根本就不够看的。
而且这世子爷办事还特全面,都替自己想到头里去了,连自己那份和干爹那份人家都准备好了,这要是再不识抬举,那他也混不到陈洪的干儿子。
朱翊镒见张肥是真听到心里了,便接着道。
“各方面的事情有我在后面担着,其他人的面子你谁也不用管,该收多少,就收多少,就是魏国公和徐阁老家,一样得照章纳税,要是有人敢闹事,直接抓了送我这来。”
张肥又称是。
“另外,底下人你也得盯着点,有手脚不干净的,该抓就抓,我的人犯了事,你一样可以抓了给我送来。”
张肥闻言,又是一阵点头。
经过这半年多时间的相处,张肥对于朱翊镒总督府里的做派也是了解了一些。
给世子爷当差,待遇是相当不错,可规矩也真的严,就在昨日,一个抄家时私藏了一个小金佛的把总被公开枪决,上面的营总也被降级留用。
张肥知道,朱翊镒这话,真不是说说的。
“当然我也不指着你一个人能看得住,市舶司这种地方,油水那是大的很,铤而走险的人肯定有,以后我这边会有专门的巡查人员不定期去查账或者暗访,这点你也要给手下人说清楚。”
张肥又是一阵点头。
张肥今日算是明白了,他这市舶使说白了就是庙里的泥塑菩萨,当个样子,真正主事的还得是世子爷来。
不过张肥不清楚的是,在以后的历史里,他的名字却被永远的写在了大明海关史里。
而且他在任期间的海关政策,以后会有不少经济史学家来研究。
甚至有人尊称他为大明海关第一人。
但张肥此时并不知道这些,回到市舶提举司衙门,他便将朱翊镒的训话给吏员们变本加厉的传达了。
两日后,江浙附近的一些海商开始陆续往上海市舶提举司来办理勘合文书。
张肥此时才真正体会到朱翊镒说的油水甚大的意思,第一天市舶司就收了十万两银子。
按这个势头发展,一年弄个几百万两银子根本不在话下。
想想干爹和万岁爷整日里为了银子发愁,张肥忍不住感慨。
‘开海!还是得开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