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随后仔细一想,裕王世子还真是最好的人选。
能打倭寇,背景又硬,唯一的问题就是能不能压住江南那些世族了。
“没想到,真的没想到。”
严府,严嵩高坐案首,喃喃沉思,下面坐着严世藩、吴鹏、赵文华、鄢懋卿等。
严党运作多日,就等着胡宗宪重新出山了,没想到半路被人截胡了。
“阁老,这徐党真舍得下本啊,为了保江南,连世子都丢了出来,这真是下了血本了。”
鄢懋卿喝了一口茶,苦笑道。
“阁老,陛下是什么意思?”
吴鹏没理会鄢懋卿的吐槽,直问问题本质。
“陛下没意思。”
严嵩徐徐说道。
有时候,没意思就是一种意思。
众人沉默,随后赵文华道。
“此事看来是板上钉钉了,那既然如此,便叫他去吧,江南那些世族也不是好相与的,梅林在那里待了十多年都没有压服,最后还弄了个锒铛入狱,这个差事就是个火山口子,一不小心掉下去,渣子都不剩了。”
“梅村兄将此事想的太简单了,徐党既然敢把世子推出来,应该已经达成了某种默契,前段日子,我见张江陵往西山跑的那个勤,里面似乎已经是勾兑好了。”
严世藩号称小阁老,谋略自然不是盖的,推测的很准。
众人闻言又是沉默,前阵子形势一片大好,没成想徐党那边竟然还有后手。
“东楼此事说的有理,但就算他们提前勾兑了,以江南那些世家的德性,多一个大子都不愿掏的主,裕王世子恐怕也就当个泥菩萨,到时候倭寇剿不了,赋税收不上来,局面还得咱们来收拾。”
赵文华早年以右都御史总督江南、浙东事,深刻的领会过江南那些世家的手段。
不过他当时选择的和光同尘,事基本没干,但银子没少收,最后幸得严嵩保他,将他调回京任了工部尚书。
众人听了赵文华的话,心里倒也痛快了些。
尽管这次失了江南这块肥肉,但这事对裕王世子来说也不见得是个好事,这事其实就是个双刃剑,干好了是本分,干不好就真的不好说了。
此时,裕王府中。
裕王坐在上首,朱翊镒和高拱分坐下首两边。
“王爷,要不我再去找徐阁老说说此事?”
高拱真的是一心为了裕王一家。
“唉,算了,这事已经在京师里吵得沸沸扬扬了,你这时候去不好。”
裕王也是无奈,也不知什么时候起,朱翊镒在塘沽铸京观的事在京里传开了,现在人人都说自己儿子是岳武穆下凡,都等着看他去江南剿倭呢。
已经将人推上了神坛,想下来可不是那么容易。
“唉!只是世子过了年才十三岁啊。”
高拱长叹了一声,遂又看向了朱翊镒。
朱翊镒笑了笑,没提这事,反而对高拱道。
“京杭铁路的事,还得高师傅在朝里多声援,运河牵扯利益太多,想要修铁路还真不容易。”
说着又看向裕王。
“爹,这铁路的事,你也得多费费心,你给娘说也别太挂念儿子,等咱这铁路修好了,两天我就能杭州回到京师,她要是想我,也可以去杭州看我,所以这铁路啊......”
见儿子一脸轻松,裕王有些泪目,遂重重点了点头,将这铁路之事放在了心上。
为了儿子,这铁路也得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