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廷弼深吸了一口气,有些烦躁的挥了挥手。
周世禄满脸痛苦的转身走开,翻身上马。
候世禄看着远去的几人,内心做起了剧烈的挣扎。
几个人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都听在他的耳朵里面。
祖泽润带着韩阳几人朝着囚车走了过来,熊廷弼好奇的看着走过来的少年。
王化贞的事情是他一辈子都忘却不掉的,但到目前为止也就祖泽润给了他告诫。
但这个少年在他看起来又是那么的不真实,毕竟年龄在那里放着的。
“既然熊帅不肯下车,那就在这里一叙吧!”祖泽润笑着说道。
韩阳小心的将手中的盒子放到了马车上面,谨慎的将盒子打开,将里面的小菜一份份端了出来。
随后从后腰位置掏出了一个微小的瓷瓶,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
他将布包缓缓打开,里面露出了一盏雕刻着美丽花纹的酒杯放在了马车上面。
缰绳在士兵的手里面拽的紧紧的,生怕马儿的晃动导致马车上面的菜肴撒掉。
祖泽润拔掉酒壶的瓶嘴,香气顿时弥漫在两人周围。
“赵老六说这酒可是辽东不可多得的好酒,但我尝过之后,并未觉得跟其他酒有何不同,只觉得辛辣之味尤为之重。”祖泽润说着倾斜酒杯,将酒杯斟满。
熊廷弼看着不急不缓的祖泽润,眼神里面的好奇更加的多了起来。
这位神童他不是没有听说过,天命之子之言更是响誉了整个大明王朝。
但到现在为止熊廷弼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朝廷里面的那些阁老能够放任这个少年活在这个世界上。
尤其是当今圣上还跟眼前这个少年一同呆了一日,这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熊帅两进辽东,不论是第一次还是这一次,都堪称功勋卓著,若不是王化贞自大狂妄,此时女真应该已经被赶出辽东了,真是人生一大憾事!”祖泽润略微叹息的说道。
熊廷弼笑着端起酒杯仰头而尽,仔细品了品味道,确实与众不同。
“其实这酒就像人生一样,你口中的赵老六应该是位满怀心事的人!”
祖泽润缓缓的摇了摇头,继续为熊廷弼斟了一杯酒,随后站在原地看着他。
“以前我年少之时,亦是像你一般,酒入喉总是觉得辛辣,那个时候我总在想,这酒到底有什么好喝的?”熊廷弼端起酒杯再次一饮而尽。
他把玩着手中精致的酒杯,看着祖泽润继续说道:“等到了我人已到中年,父亲的离去给我了沉重的打击,那一夜我酗酒成性,我才知道原来酒可以让人忘却很多事情,也能让我忘记父亲离去的痛苦。”
祖泽润看着眼眶红润的熊廷弼,缓缓再次为他斟满了一杯。
小小的酒杯不是很大,但看到熊廷弼享受的模样,整个人都有些醉了。
但言道:酒不醉人人自醉!
熊廷弼看着杯中的美酒笑着说道:“后来啊,我来到了辽东,看到了辽人的生活状况,那一夜我再次醉了,但我并未喝多少,而是就像这样浅浅的喝了几杯。
那个时候喝完酒的我,内心无数豪迈之情油然而生!
什么建奴,什么鞑靼,都没有这酒来的有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