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车附近熊廷弼看着周围围绕着的几人,内心一阵焦急。
左良玉刚才在他耳边说道:“角山之下相见!”
以左良玉的作风,定然会在角山处设置伏兵,而后将他救出来。
此事一旦做了,那就永远没有回头之日了。
大半个辽东已经没了,他熊廷弼就算苟活又能活多久?
大明朝现在被东林党所把控,阉党又有重新起浮的趋势。
朝廷内忧外患,大明已经到了最危急的时刻了。
熊廷弼拉着还在痛哭的周遇吉说道:“你听我说,千万要劝住左良玉。”
周遇吉捶足顿胸,根本听不下去熊廷弼说什么。
贺世贤身死,连尸首都没能留下,只能葬一个衣冠琢。
周遇吉自从加入辽东后,便一直受贺世贤照顾,尤其贺世贤这一路的点播,如今恩师已死。
临死前留下遗言,周遇吉就算拼死了也要完成。
熊廷弼叹息的拉过一旁还算有印象的周世禄说道:“告诫左良玉,一定不要做傻事,辽东需要你们,辽东还有希望!”
周世禄晃着脑袋,露出白兮兮的牙齿笑着说道:“熊帅不必说了,我们几个心意已决。”
熊廷弼突然像是爆发了似的,对着几个人怒吼起来:“滚,都滚,老夫用你们几个相送吗?”
周世禄和周遇吉皱着眉头看着熊廷弼,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发怒。
左良玉转头看了过去,也是一头雾水。
熊廷弼指着周围几人咒骂道:“辽东怎么养了你们几个白眼狼?你们的恩师已经战死,为何你们几个还能在这里苟活?不应该早就死在那西平堡吗?
还有你周遇吉,沈阳之战时,你和姜弼就应该战死在那,杨宗业就埋在沈阳城下,他的血到现在还没有干涸,为何现在你还能恬不知耻的跟我眼前哭?
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岂可苟且偷生?”
周遇吉听到此话,双眼瞪得像是铜铃一般,不可置信的看着熊廷弼。
他缓步后退,内心的伤痕像是有道口子一样,转头疯狂的朝着远处跑了。
“啊!”周遇吉犹如看到鬼魅一样,癫狂的朝着后方跑去。
沈阳之战杨宗业战死在他眼前,河东之战贺世贤再次战死在他眼前。
两位恩师前后战死,让他整个人都有些变的抑郁起来。
此刻熊廷弼的一番话,就像一把钢针插在他的胸口,让他异常的疼痛。
“老周!”左良玉看到周遇吉发狂的奔跑,立刻跟了上去。
周世禄看着狂奔的两个人,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熊廷弼对着智商还算在线的周世禄说道:“一定要告诫左良玉,就算身死,也不要做傻事,人之一生有太多太多想要做的事,没有必要为了我这么一个脖子都入土的老人,去放弃大好的前程。
辽东虽然陷入危急,但未来有很大的可能会重新将建奴赶出辽东的。”
周世禄叹息的说道:“熊帅之言我心知是对的,但您也知道左良玉此人就是这样,一旦决定了就很难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