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好痛,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这么冷?”
慢慢醒来的朱彪缓缓地睁开了眼,轻轻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感觉自己睡在一张又冷又硬的木板上。
莫不是那群逼把我灌醉了然后就扔到了路边吧?
朱彪只记得之前他在和几个损友喝酒,不知不觉就喝断片了,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皇上,您终于醒了,吓死臣妾了。”
下一刻,一阵犹如银铃般悦耳的声音袭来,听的朱彪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皇上?什么情况?我们喝酒的时候没有叫妹子啊。明白了,肯定是这群逼找了个演员在整蛊我,想看老子的笑话,门都没有。”
就在朱彪还在胡思乱想之际,一张端庄绝美的脸颊就这样映入了她的眼帘。
只见这名女子也就二十岁左右的年纪,穿着一身明制长裙,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还泛着泪光,显然是刚刚哭过,脸上还挂着掩饰不住的担忧神色。
“这是哪里找来的妹子,这群比怎么可能认识这么好看的妹子?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拍戏吗?”
朱彪心里的念头犹如电光火石一般运转,脑子里一篇混乱,搞不清楚到底出了什么状况。
出于好奇心,也为了尽快弄清楚状况,朱彪忍不住轻轻咳嗽了一声,然后讪讪一笑,脸上带着一丝不好意思问道:“那个。请问你是谁?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不想脸前的那名女子一听这话,刚刚止住的泪水又忍不住刷刷地流了下来,脸上布满了哀戚之色,哭道:“皇上,您这是怎么了?竟然不认识臣妾了。您千万不要吓唬臣妾啊。”
看她的神情不像是装的,是真的很担心,再看看这四周的装饰,虽然十分简陋,像是一座破庙,但是在庙里的人也都穿着大明的官服,还有将士在全身披挂地站岗值守。
朱彪了解他的那些狐朋狗友,知道他们不可能弄出这么个阵仗来整蛊自己。
一瞬间,一个念头在朱彪的脑子里一闪而过。
难道,我穿越了?
而且,还穿越成了一个皇上。
这一波,有点赚啊。
可是,看这四周简陋的环境,这哪像是一个皇上住的地方啊,分明就是一群难民的收容所。
这群人的衣服是明制汉服,肯定是大明的官员,那么我又是明朝的哪个皇帝?
哪个皇帝能有如此落魄,是出去找乐子一不小心龙游浅水的正德皇帝,还是刚刚打输了靖难之役的建文帝?
不该是建文帝啊,按照史料的说法,建文帝在跑路的时候是剃了光头换了僧衣的。
我到底是谁?
为了尽快弄清楚自己的状况,朱彪忍不住看了一眼眼前的美人,然后又用试探性的语气说道:“我,不,朕刚刚病了一场,记忆有些模糊了,你快给我说说,我到底是谁,你又是谁?”
那名女子见状,知道自己的皇帝确实是受到了冲撞,也不再哭泣,而是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缓缓地说道:“陛下,您自然就是当今的大明天子,而臣妾就是您的皇后。
不久前,您听从刘承胤的劝谏,前往全州暂时落脚。不诚心,此贼狼子野心,竟然想将陛下作为礼物献给清军,以为他自己博取荣华富贵。
幸亏祖宗保佑,陛下这才虎口逃生,逃到了这里。谁知老天爷非要让好人受到磨难,刚刚来到这里不久,就下了一场大雨,陛下连日奔波,龙体本就虚弱,又经历了一番大雨,走到这里就昏倒了,没想到醒来却不认识臣妾了。”
那美貌女子说到这里又忍不住掩面哭泣了起来。
经他这么一提醒,原主的记忆犹如开闸的洪水一般一股脑地向他的脑海里涌了进来。
他穿越的不是别人,而是南明最后一个皇帝——永历皇帝朱由榔。
这位皇帝可是历史上最为悲催的皇帝之一,刚刚成年就国破家亡,当了皇帝之后又四处奔波,外有清军的逼迫,内有权臣的挟制,可以说没有过过一天安稳日子,到最后还被大汉奸吴三桂给用弓弦勒死了。
好死不死啊,穿越成哪个皇帝不行?非要穿越成这个皇帝,即便是崇祯那也是天胡的开局,只不过是被他自己给玩坏了。
而现在,自己抓到的是一副彻头彻尾的烂牌啊,这可如何是好,他可不想被人用弓弦勒死,好不容易穿越成皇帝,自然是要逆天改命的,岂能为他人所擒哉?
此时的朱由榔也认出了自己的皇后,她闺名叫做王若萱,出身于书香门第,一直以来都是以贤良淑德著称,在人群中的威望颇高。
自己这一次能逃出升天也全靠了她,本来自己是将刘承胤当成国之忠臣来对待的,没想到这个人外表忠厚,内心奸诈,把自己骗到了全州控制起来之后,就想着把自己献给清军来换取他的荣华富贵。
关键时刻,刘承胤手下的一名曾经受过王皇后恩惠的小校将这件事告诉了她门下的一名太监,在这名太监的通风报信之下,自己才反应了过来,并且找了一个机会跑了出来。
只不过,在仓皇逃命之下,许多东西都忘记带了,以至于自己一个堂堂的皇帝,搞得跟乞丐头子似的,落魄不堪,来到这个地方之后还大病了一场。
了解了事情的原委之后,朱由榔不由得对自己的这位皇后升起了怜惜和感激之意,缓缓地从床板上坐了起来,一把抓住她的手,道:“皇后,这一路多亏了你,跟着朕委屈你了。”
王皇后被丈夫猛地一夸,顿时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便低着头,腼腆的笑了一下,道:“陛下过奖了,这都是臣妾应该做的。陛下大病初愈,还是好好休息吧,明天我们还要赶路呢。”
朱由榔一时默然,看了看门外漆黑的夜空,这夜空犹如他的前途一样,让人看不到一丝希望,思索了片刻之后,才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哎。天下虽大,哪里又会是我们的容身之所呢?
自满清入关以来,我大明的文臣武将,勋贵皇亲是跑的跑,降的降。这些人世受国恩,可如今国家有难,他们却只想着自己的荣华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