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鹤走得不快但飞得快,天上,有仙鹤飞过。
野蔓想着“腰缠十万贯、骑鹤上扬州”,现在还早了点,过一阵就能骑鹤扬州了。
路上有老人,挑着一担不轻,脚下走的十分有节奏感,速度很快。
野蔓老祖曾经缩地成寸,一步能有百米。
现在的速度,一天走七八十里没问题。急行丶军一天走一百五十里、虽然不能长期。
别人休息,她也埋头赶路。
路上有马跑过,有驴车,有牛车商队。
将近中午,路上的人最多。
野蔓琢磨着,不知道多少人是去京城、给罗氏贺寿。
坐驴车,到京城大约三天,时间正好。
坐马车,到京城也大约三天。
就算不是罗家、荣家亲戚,很多人要借机攀上户部尚书。
升官发财绝对是大事,荣家一天比一天好,那是直接和孟太后、千金长公主好,已经摸到天花板。
还在地板上的人,努力要抱荣家的大腿,舔罗氏的脚板底,不怕她鞋子踩了狗屎。
马车里有打扮漂亮的丫鬟。
有体面而稳重的媳妇,在驿铺停下休息。
那小姐十分讲究,要么不下来,要下来就有一堆人围着。
即便没用行障,外人也很难看见。
像野蔓老祖这种在路上走的,身份都无须再划分。
反正她就是埋头赶路,和谁都不相干。
从一大早走到中午,走得一身汗,走得饥肠辘辘、脚步虚浮。
真饿,长得肉该当路费了。
这会儿蛮晒,她胳肢窝夹了一把伞,不打。
这伞是好心人给的。虽然下雨的时候,可能鞋子湿透、裙子也湿透,伞打在头顶算一个仪式?毕竟有小雨,打伞还是蛮方便的。
伞不顾人,还能挡着包裹。实在需要的话,能当武器。
赶路确实有点累赘,但一直夹在胳肢窝,就习惯了。
午后,靠近大路村。
可见老祖走的有多猛,绝对一个顶俩。
野蔓饿的头晕眼花了,嘴唇是干的,小脸没表情。
无辜的眼睛盯着脚下的路,这么一路走来,认亲的情绪该有多强烈?
走上这一路,干净的布鞋有了一层灰,风尘仆仆的味儿够了。
头上枯草一样的头发,乱了,随风吹着,就像风雨一直在招呼。
太阳晒,她头上没裹布,头发随便绑着。
发量少,什么发型都撑不起来。头顶一扎像道髻。
这玩意儿全靠颜值撑,颜值不行,没人看。
野蔓老祖想把雨伞当拐杖,但伞是她宝贵财产,只能拖着疲惫的双腿,走进大路村。
路上人正多,村里的人也多。
梁家门口、地方好,围着一大堆人。
老祖一时顾不上管那些车马是谁,就靠近冒着烟的厨房,张开干裂的嘴唇,抿一下嘴,两眼悄悄的打量屋里的人。
蓝氏惊呆了!神医这不是演技,她本来就这样!
要不是裙子上那块补丁是她亲手补的,蓝氏都不敢肯定。
得靠补丁认人,若是有一样的补丁纯属巧合。
野蔓老祖非常稳得住,一开口是非常嘶哑的声音:“能讨碗水喝吗?”
蓝氏好像又幻觉。这声音,没补丁确认了。
神医之前说官话,口音淡。
现在口音非常浓,大概能听懂她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