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位居秦州枢纽,金城郡便是因此城得名。
自古秦州建制,便有得长安一城,有如得一座金城的说法,意喻长安城的价值极其珍贵。
无论军事战略角度,亦或是经济文化方面,长安都是秦州第一城,占之可倚为王霸根基。
周柏初观长安之形,仿佛看到了中州神京,主城楼高贯穿天际,外城墙周长百里如巨龙蜿蜒而过,气势磅礴,形制规模可为当世城建巅峰。
这在略显贫瘠的北境来说,地方官府极难做到,就算是现在的大夏王都龙首城,也是经过工部及道录司联手扩建才有现在的规模。
如果不是天变乱世,长安再发展几代遇上某位雄才大略的君主,有具备成为帝都的潜力。
隐秘史料记载,某中古王国大“齐”国势衰微曾面临诸侯围攻瓜分,一路惨败丧师失地,只剩两座城池却绝地翻盘。
原因有很多,如诸侯离间、战场兵事战略得当、阴运反哺根基厚实等等,但最关键的还是城高墙厚可供坚守。
景衡妄图靠一孤城翻盘,不是毫无道理可言,长安的防御规制比历史上的那两座城还要强,如是以大军强攻,恐怕徒留尸山血海。
是故夏军围而不攻,稳扎稳打以消磨气运为要,没有露出丝毫破绽。
挑衅激怒、夜袭反攻、离间计,乃至联合夏国外敌结盟等等计策都没取得明显效果。
没人上当,这下任凭景衡有多少雄心壮志都是无用,他哪里知道周柏看穿当时的长安气运形势,又涉猎如此之广,将以史为鉴学了个通透。
天元大陆人道传承未曾断代,就没有真正的隐秘,道庭之迷是,逝去的人皇时代亦是,区区一个中古诸侯争霸的典型案例怎会不知。
周柏到达长安后见炎运散尽,直接拆穿伪秦王谋划,很快在城内引起轩然大波,勉力维持的脆弱人心彻底崩塌。
不是被屠杀镇压的豪强势力离心,而是景衡的那批忠心部下泯灭了希望,其实这段时间夏军围城的应对,他们就已经感觉无力回天。
强行做反攻准备,维持秦王府体制运转,也是潜龙天命的最后一搏。
二月二日当天,前线援军赶至,聚兵十五万发动总攻,砲石如雨,无穷无尽的恐怖军势摧毁所有抵抗。
这一日,长安王气黯然消,积蓄数百年之久的秦州大势被彻底压下。
昂
已经衰弱成蛟蛇的秦王龙象只剩若隐若现的虚影,伴随着一声蛟蛇的不甘嘶吼,随后被招摇入城的赤黄鱼龙一口吞下。
咔擦!在凡人看不见的一面的,本来就没树起的秦国天柱,也就是一截腐朽的三尺根基化作泥沙,随着大夏龙虎的席卷散如云烟。
周柏的灵眼看见这一幕,不由微微颔首,他知道经历这段时间的消磨,秦州已经彻底失去本州势力成龙的气运土壤。
一州的人力物力气运汇聚长安,化作薪材燃烧,在伪王和周柏两方的“配合”下,秦州血流得差不多了。
被如此强度的战争洗刷一遍,后面朝廷统治秦州将减少很多阻力,融入大夏的速度说不定比梁州还快得多。
“入城,准备立鼎!”
明明城门还是紧闭状态,城头的秦军士卒也有反击之举,但周柏已然在中军下令进驻长安。
交战正酣时进城?没人怀疑,周柏如今的威信纵使下令中军参谋部上阵,也不会有任何其它声音。
而正如所下王令一般,四十九名仪卫抬着新铸秦州鼎不避锋矢,坦坦荡荡地于入城官道上前行。
他们面色肃穆平静将生死置之度外,只知听从周柏的旨意形式,一步一步留下沉重的脚印。
随侍军卒和官员没有任何奇怪,因为这四十九名仪卫乃是从最忠心的侍卫亲军选拔而出,常年宿卫宫廷守护夏国龙脉,不然他们也无法抬起秦州鼎。
一路上,喊杀声不断,各种危险却仿佛长了眼睛避开周柏一行,特别是护送州鼎的队伍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等来到长安城下时,城门拉长着铁索摩擦声轰然打开,夏国将校还有众臣子,对于周柏的崇拜再度攀上一个高峰,
此为何景,不外乎时来天地皆同力。
“我们投降,我们愿意归顺……秦州北军第二卫恭迎王师,郡族林家携全族上下改易……殷将军已带人攻往王府。”
城内中央王府处漆黑的烽烟升起,一声声臣服投降声响彻云霄。
风起云涌,改天换日。
一股股秦州大运从四面八方疯狂聚来,原本还零散杂乱不成体制的秦州各地,在这一刻仿佛有了核心。
二月二龙抬头,上应天时,下应龙脉。
今日正适合收纳秦龙,是以周柏没有丝毫拖沓,哪怕城中还有些动荡混乱,他也要完成新旧体制的更迭。
还好周柏带领夏国崛起的这些年,行事风格早已为人所知,此时想要想要趁机上位的都很懂。
城内洗牌多轮,正值改命之机,小人物和小势力都想攀附新主的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