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上安缓声解释道,“要不是薛昌,寻常一个五品镇抚还真不敢轻易把这玩意儿扔给谁,既然给了,大概是不肯轻易罢休的。”
“这可是要命的东西。”
梁上宴突然开口说道,“见黄牌破财,见黑牌丢命,官场里讨生活的都知道这个。”
“丢命?丢我的命?”
甄玠不关心什么抄家的龙禁尉,要命的龙策卫,只关心自己还能不能活过午时三刻。
梁上安嘴唇开合,几度欲言又止,看样子一时也拿不准。
“我知道了!”
梁上宴猛地高喊一声,“八成是老贾家那事,要不然他一个扬州的镇抚,跑金陵来干嘛?”
梁上安看了他一眼,缓缓点头:“我猜也是那事情。”
“哪样事情?”
甄玠心说无论是猜还是蒙,总比现在两眼一抹黑强太多了。
“这事儿前半段你应该知道。”
梁上安想了想,“还记得银钏姐怎么死的?贾珍那牲口带着狗腿子来金陵,为的就是到秦家下聘,秦家这姑娘,长得那叫一个……”
说着与梁上宴对视一眼,一同点头:“好看,是真好看。”
“我们兄弟走南闯北这些年,就没见过比她好看的,烟花巷……别说烟花巷,老姚院儿里那姑娘不知你见没见过,已经算是极罕见的相貌,可比起这秦家的姑娘……”
梁上安丝毫没想起话头已经被扯得老远,“还差上不知多少。”
“差飞了。”
梁上宴定定点头。
甄玠心知这秦家的姑娘就是秦可卿了,论起容貌,怎么说呢……
没什么好说的。
正儿八经天仙一样的容貌,和离恨天警幻仙子九成九的像。
一人一仙他都没见过,但这并不影响他发挥想象力,所谓一想之美,大概就是,对于美女这种生物而言,咱怎么想的,人家就是怎么长的。
甚至于,人家怎么长的,咱就是怎么想的。
甄玠看了看两个沉浸在幻梦中的少年人,心说这姑娘怕不是美得能突破想象力,颠覆少年的认知吧。
不知多久,二人终于回神。
“去年,我兄弟俩听说有这么一位,便到她家去瞧,正赶上姑娘梳洗……要不是巧了,可儿姑娘那张脸寻常人可是轻易见不着的,只因上门提亲的婆娘踏破了门槛,可儿姑娘不得已要见外人时,都是用白纱遮着脸的。”
梁上安一边神游一边说着,“按说这种时候,任谁也挪不开眼睛去,我却不敢再看了……”
“怕看坏了。”
梁上宴似乎同样心生怯意。
“是。”
梁上安大方承认,“很有一种,生怕亵渎了仙子的心情。”
又半晌,终于想起之前的话来,继续说道:“老贾家也是狠下了本钱,本来两下里还没谈妥帖,就把聘礼也带来了,很有些志在必得的意思。”
“霸王硬上弓。”
梁上宴恨恨道,“他家什么样的货色,可儿姑娘又是哪样的人品,姓贾的,呸!他家也配!”
甄玠闻言,深以为然。
“这许多聘礼之中,有一样,是珍贵中的珍贵,宝贝中的宝贝……”
“玉燕金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