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千户,怎么回事?”
朱允炆不知是不死心,还是不相信,转头问了一句。
“这些丘八不过是在找理由开脱。”
周骥脸不红心不跳,比军卒们还理直气壮。
“姓周的,你这是要逼死人,先不说饷银,瞅瞅你给我们吃的,碗里连颗米粒都没。”
“进了营这么久,我们就没吃过一顿饱饭,连在家里吃的多都没有。”
“就是这,除日常训练不能耽搁,还抬手就打,张嘴就骂,再这样下去,我们早晚死路一条。”
军卒们七嘴八舌,都在述说着自己的愤懑。
这些军卒因出身所致,不得不进营。
但该有的东西,不能克扣。
至少,不能克扣的,连条活路都不给人留。
没了活路,还指望人家给你冲锋陷阵?
“陈集,带上一百人看守营地,剩下的人开拔回营。”
他既听了这事儿,就此走了,是不负责任。
万一等老朱派人接管时,少了些什么关键证据,肯定会被老朱埋怨一通的。
“你们所言,我会呈禀皇爷爷。”
“具体如何处置,等朝廷之令。”
“军中哗变,罪当如何,尔等若不想一意孤行继续错下去,就乖乖留于营中,不得擅自走动。”
反正是当兵,在哪当对他们来讲都一样。
只要有饷拿,有饭吃就行了。
“喏,听三皇孙的。”
明明是朱允炆的兵,却从未如此掷地有声的,和朱允炆说过话。
“允熥...”
朱允炆神色不喜,朱允熥根本不理。
“周公子嘛?”
“算了,周公子想去哪就去哪的,营中之事未曾查清之前,别在营中晃悠就成了。”
有周德兴在,就不怕周骥跑了。
更何况,只有把周骥留在外面,才能抓住他更多把柄来。
“老二,你去哪,去皇爷爷那儿吗?”
朱允炆若不去,咋说那都由朱允熥说了算了。
只是,平日他到老朱跟前,腿肚子都会打颤。
更别说,是现在有错的情况下了。
愣等了良久,朱允炆才终咬牙答应。
此事毕竟牵扯于他,他即便不去,少不了也会被老朱宣召。
与其如此,还不如和朱允熥一块呢。
几天之前,老朱便安排人,去码头打探消息了。
今天,朱允熥的船刚靠岸,老朱那里就收到了消息。
左等右等不来,再一问,才知朱允熥竟回营了。
朱允熥过去的时候,老朱正和朱标抱怨着。
“你还知道回来?”
朱允熥嬉皮笑脸,嘿嘿一笑。
“孙儿又没傻了,当然知道回家。”
调侃几句,朱允熥神情一变,严肃了很多。
“孙儿带着军卒回营时,碰上了老二的护卫哗变。”
不用朱允熥说完,老朱脸色便变了。
“啥?”
老朱带兵这么多年,哪怕最难的时候,都不曾某一军整体哗变。
“是...”
朱允炆畏畏缩缩,想了良久,才敢开口。
才刚说一字,便被朱允熥接了过去。
“两个月没发饷,加之伙食也被砍了,刚好周骥言语激进了些,这才引起了军卒愤怒。”
情况解释清楚,朱标不淡定了。
“你护卫的饷银,孤都是按日子给的,钱哪去了?”
朱允炆跪地磕头,眼里噙着泪。
“儿不知。”
这也不知,那也不知,就这还想练兵?
“老二他的目的是为练兵,要这些钱能干啥,肯定是被人给贪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