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百四十五章 天下谁为君主(5k)(1 / 2)落子争先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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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阴城外,诸侯联军不计伤亡的昼夜攻城。

如今董卓被困城中,谁能取下董卓的头颅,便是莫大的功业。日后加官进爵自然少不得,更是名扬天下的大好机会。

这几日李傕和樊稠忙于守城,已经多日不曾解甲,更是不曾下城返家。

今日联军攻势放缓了些,李傕趁着这个空闲,忙里偷闲,趁机返家一趟。

凉州武将多信奉巫蛊之术,牛辅如此,李傕也是如此。

李傕返回府中的第一件事,便是去将巫师请来,算一算能否躲过此难,安全返回凉州。

这次来的巫师他不曾见过,只是他也不曾多想,只当是不在家中之时他夫人寻来的。

占卜之后,巫师仔细打量着地上的龟甲,捻指掐算了一会儿,这才开口道:“此卦象极为古怪,竟是深含两层意思。想必结果如何,只在将军选择而已。”

“若是选错,只怕非只将军,家中一家老小的性命都难以保全。可若是选的好,不只能保得性命,日后高官厚禄,福泽绵延子孙,也不是什么难事。”

李傕盯着地上的壳甲,沉默不语。

只是片刻之后,他抬起头来,看向那个之前不曾见过的巫师,抬手按住腰间的刀柄,冷声道:“我看你不像为人测卜的巫师,反倒是像是潜入城中的细作。真是好大的胆子,莫非以为我凉刀不利!”

那人闻言却是不慌,随便找了一处落座,笑道:“将军真是好眼光。小人陈止,确是城外诸侯的使节,说是细作其实也不错。为扮做巫师时不出纰漏,我还曾专门钻研过些时日,不想还是被将军一眼便认出来了。”

李傕逼近几步,“你此来意欲何为?若是为了劝我投降,只怕是打错了算盘,还要搭上自己性命。”

陈止点了点头,“将军身列凉州四将,名震凉州,自然不是如此轻易便舍弃旧主的人物。”

李傕面色缓和几分,“知道便好,你今日前来,真是自寻死路。”

名叫陈止的汉子摇了摇头,“做咱们细作这一行的,从来都是富贵险中求。若是没有搏命的心思,又何必来做这个行当。”

如今形势在他掌握之中,李傕自然不急,闻言只是点了点头,“有道理。”

“咱们这个行当是如此,将军在阵上搏杀又何尝不是如此?”汉子笑道,“富贵总是要在险中求。”

李傕不言语。

“如今董卓大势已去,将军若是执意与他同行,日后难免一个死字而已。且不论董卓此人到底如何,如今他在天下之间恶名昭着,即便将军随他而死,在日后的史书之上,即便能留下姓名,也不过助纣为虐四字而已。”

李傕依旧不言语。

“可若是将军能够弃暗投明,日后自然有远大前程。如今董卓已是必死,到时凉州定然会乱做一团。将军在凉州素有威望。这个凉州牧,难道还不能争上一争?”

李傕握着腰间佩剑的手缓缓放下,显然心中有所动。

陈止复又笑道:“将军,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论军略,郭汜远远不如将军,可如今他有献关之功,若是将军再迟疑不决,只怕就难有机会了。”

李傕死死盯着眼前的汉子,沉声道:“真的能让我担任凉州牧?”

陈止摇了摇头,“在下一个小小细作,自然做不得主,最少将军争上一争,难道将军以为自己不如他郭汜?”

李傕冷笑一声,“郭阿多不过盗马贼罢了,如何能与我相比。”

他素来看不起郭汜,以为此人不过是会讨好董卓,这才能与他并列凉州四将。

只是李傕又稍稍沉默,片刻之后,他无奈道:“董相国素来对我不薄,恩情有如父子,何忍背之。”

陈止笑道:“彼姓董,而将军自姓李,谈何父子?如今将军欲为天下除贼,既求大义,又何谈小义?”

李傕沉默良久,点头道:“你所言也有理。”

…………

自李家出来,陈止已是满身汗水。

虽说早知细作本就是在刀尖上跳舞的勾当,可身处其中,难免依旧会胆战心惊。

方才他虽看似镇静,可生死只在一线之间,换了是谁只怕都会心有戚戚。

陈止叹息一声,他是贾诩一手调教出来的人物,谁能想到出师第一事就是这般大事。

他左右打量了一眼,随后一个闪身,挤进一旁的一个巷子里。

七拐八拐,最后来到一处隐蔽院落。

此处名义上荒废已久,实则早已被人买了下来。

而买下此地的,正是身处华阴城中,能与四世三公的袁家齐名的弘农杨家。

陈止迈步走入院中。

院中正有人等候,其人一身黑色长衫,身材修长,带着浓重的书卷气,只是面色有些古板,让人不易亲近。

此人正是杨彪。

当年刘备拜访弘农张家之时曾远远见过此人。

杨彪见他入院,问道:“如何,李傕可愿应下?”

见陈止点了点头,杨彪这才松了口气。

陈止笑问道:“杨君,城中的世家又如何?”

杨彪也是笑道:“有我杨家当中主持,他们自然是都应下了。”

陈止点了点头。

杨家天下名门,有其从中周旋,要联合城中世家确实不是难事。

他忽的想起一事,困惑良久,如今机会难得,不得不问上一问。

他笑道:“若此事不成,只怕弘农杨家便要在天下除名了。杨君,难道真的半点也不顾惜家中之人?”

杨彪笑了笑,“既然求大义,又如何能顾及小义?世上哪里有事情都占尽的道理。”

陈止愣了愣,随后一笑。

看来不论世道如何,总是有这般为了世道愿意舍身的傻子。

…………

华阴城中,临时租借来的一处宅院里,司徒王允提杯望月,怔怔无言。

汉家天下,如何就沦落到这般田地了。

如今董卓覆灭在即,按理说他应当高兴才是。

只是王允到底是考虑深远之人,细细想来,外面的诸侯与董卓又有何差别?

不过是日后的又一个董卓罢了。

在他长吁短叹之际,有个艳丽女子自他身后而来,女子手中托着一只木盘,盘上是几壶酒水。

王允听到脚步声却不曾回头,只是叹息一声,“红昌阿,汉家何其不幸,我又何等无能。”

名为红昌的女子将木盘放在一旁的桌上,柔声开口,“司徒为国家大事已然尽心竭力。只是有些事,更在天意,不在人谋。”

王允转过头来,看向这个当初拜月之时曾令月亮也要躲闪的年轻女子。

这女子本是府中新寻来的捧冠侍女,当日见了她的美貌,王允心中有了个除贼的主意。

只是如今看来,倒是用不到了。

他苦笑一声,“如今董卓败亡在即,于你而言却是天大的好事。我之前思量的那个计策,如今也不做数了。若是你能遇到好姻缘,早早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也好,我绝不阻拦。”

女子低声抽泣起来,不知该如何言语。

寒蝉凄切,连绵不绝。

…………

华阴城外,这几日联军攻城越发凌厉,几次险些被他们突上城头。

李傕与樊稠二人站在城上看着城下一眼望不到头的联军军马,一时之间都起了些绝望的心思。

论精锐,城外的联军士卒自然远远不及城内的凉州军马。

只是蚁多咬死象,如今联军占据大势,即便事乌合之众也显露出不俗的战力。

更何况在城外的联军之中还夹杂着不弱于凉州兵马的幽并二州兵马。

李傕沉默片刻,似是下了某个决心。

他转头望向一旁的樊稠,笑道:“许久不曾一起饮酒了,阿稠,今日到我府中饮酒。”

樊稠打量了一眼城外的联军,犹豫片刻,显然是担忧城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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