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晏思虑再三,没有将母亲假死的真相告诉任何人。
发丧的日子不能拖得太久,萧清晏便选定了最早的吉日,七日之后,那时候头七刚过,也说得过去。
在这七日之内,她抓紧时间处理着洛京的一些,该出手的家产尽快出手,只适当留了一些不便出手的,日后总能派上用场。
到了第五日,朝中针对杨太后的政变终于开始平息,萧清晏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不断的有京中显贵上门吊唁,久已冷落的萧家门庭忽然车马不绝,冠盖云集。
萧清晏知道,之前自己惹出的动静太大了。
新帝登基,朝中开始了新一轮的风起云涌,杨勋一党不可能向萧家抛出橄榄枝,正因如此,与杨家势不两立的萧家便成了赵王拉拢的目标。
这日,宾客如云,萧清晏作为孝子不得不一直跪在灵前,庭前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周术大汗淋漓地跑进来,在她耳边低语:“家主,赵王驾临。”
周术的话音方落,门外唱喏声已起:“赵王到——”
在广安王、淮宁王二王命丧洛京后,看到这位年过五旬的赵王,人们心中难免生出荒诞怪异之感。
蜂拥而来的宾客们本就是知道赵王有意拉拢萧家,才闻风而动,此时赵王亲临,灵堂瞬时一空。
萧清晏看着那群宾客呼啦啦地涌了出去,讥诮地一笑。
如今她是萧家的家主,自当亲自出面去迎。
萧清晏走得漫不经心,刚到灵堂门口,前方已经跪倒了一片。
赵王年过五旬,紫金玉带勒着肥硕粗壮的腰身,在护卫属官的随从下走过众人,径直向萧清晏而来。
萧清晏撩衣下跪,只是宽大的衣摆下膝盖空悬。
“萧清晏拜见赵王殿下。”
“哎,快起来快起来。”赵王将萧清晏扶了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细细地打量萧清晏。
“谢殿下!”萧清晏退避半步,避开了那双蒲扇似的大手,这赵王身形发福,倒也显得慈眉善目了。
只是眼缝里迸射出的精明让人在他面前不敢轻忽大意。
“久闻萧九郎之名,当真是翩翩少年郎,仪表不凡。”
岂止是仪表不凡,这样的品貌即使是在达官显贵们豢养的娈宠妖童当中也称得上绝色了。
只是这种想法人们也只敢悄悄想一想,断不敢说出口。
“南阳仗着杨太后的宠爱专横跋扈,才致使令堂惨死,本王深以为憾,目下南阳逃窜,等到将她捉住,本王定带着她来萧家赔罪。”
“谢殿下体恤。”
萧清晏寡言少语,眉眼冷淡,赵王说多了也无趣,很自觉地上了一炷香,寥寥安慰了萧清晏几句,便提出要见萧培。
萧培行动不便,赵王亲自来到阅微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