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繁杂的思绪围绕在亚楠的脑海中，让他久久不能宁静。

“别担心亚楠。”

“我记起来了一些事情。”

斯普玲如同第一次见面那般，抚摸着亚楠的脑袋，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

“那些正神策划了背叛之宴，让我们就此陨落……”

“怪不得我什么都不记得，力量也如此的微弱……”

斯普玲无奈地苦笑着，同时抬头看向自然之灵，神力逸散，污染着神国中的每一寸土地，像是植物汲取着养分，亚楠能感觉到自然之灵正在不断的虚弱，而斯普玲的气息则是愈发强大。

背叛之宴违背了律法，虽然不明白自然之灵是用了什么办法逃脱了律法的制裁，不过不用去思考这个问题。

而斯普玲夺回自己权柄和力量的过程，并未引来律法的注视。

“主人……”

“杀了我……”

“杀了祂……”

“祂们来了……”

“对不起……”

低沉的声音回荡在两人的耳中，祂自然不会得到斯普玲任何的回应。

理智只是坚持了短短的一瞬，疯狂再度占据了主流。

“砰砰砰！”

巨树体内发出了如同心脏跳动的声音，随后，原本五官的位置开始膨胀，有什么东西，正要从祂的体内钻出来。

“救救我！”

“救我！”

“救命！”

祂呼唤着，恐惧让神明的声音都带上了颤抖。

亚楠也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来自亚空间的味道。

果然，是苏醒的邪名。

“我感觉这一切有点太突然了。”

亚楠苦笑道，身旁的斯普玲则是满不在乎地挥动着有点变形的锅铲。

“确实是这样，不过亚楠你不用担心啦！”

“多亏了大姐的计划，一开始我还不同意呢！”

大姐的计划？斯普玲之前提到过这件事，两人还因为此事发生了争吵。

“我确实是以邪名，或者说混沌四神的身躯而复活的。”

“不过，我可不叫娜古尔，我就是斯普玲，春之女神，生命女神。”

说到这儿的时候，祂显得十分得意洋洋。

思索了片刻后，亚楠也有了一些推测，问道。

“邪名和圣名合二为一？圣名占据了主导地位？”

“还是说就像祂一样，直接夺取了邪名的神性？”

对此，恐怕也只有这样的解释才能说得通了，以他贫瘠的脑瓜子自然是想不到有其他的办法能做到这样。

但是，这猜测也有着不合理的地方，斯普玲的力量不该这么弱，而其他的三位姐妹也不应该仍在沉睡。

混沌四神可不需要什么信徒，准确来说，只要是渴望着生命，渴望力量，渴望欢愉，渴望智慧，不管你信不信神，只要吸引了四位的目光，那你就是祂们的信徒。

正因如此，祂复苏的那一刻起，人类世界的思潮和欲望，就在那一瞬间便给赐予祂无与伦比的力量。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就连神国都没有完全恢复。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斯普玲解释道。

“通过大姐的计划，祂给我们所有人在亚空间留下了一个备份。”

“留下了意志的种子，通过窃取混沌四神的力量而成长。”

“只要稳定住自己的人设，便能以四季司命的身份复苏。”

听到这，亚楠算是明白了，正如斯普玲所说，根本不用去担心复苏是不是一尊邪神，那确实是一尊邪神，但不是混沌四神，而是和以前一样的四季司命。

就像伏地魔一样，在亚空间留下了一个灵魂碎片类似的东西。

怪不得斯普玲的能力和性格有些时候显得十分邪性，多多少少肯定受到了一点亚空间的影响。

不然真要说最让亚楠震惊的，还是那什么背叛之宴，祂实在是没有想到，看似仁善的正神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至于自然之灵所说的祂们，不用解释，亚楠也能够猜到，就是亚空间的封印已经被破开了裂隙，那些邪名已经接触到了现实世界，并且与对应的正神开始融合，让其陷入疯狂，甚至一心求死。

亚楠还有个疑问，那便是之前教会德鲁伊所说的盟友到底是谁？祂们又为何要进行血祭？

想到这儿，祂对斯普玲比了个ok的手势，表示自己完全理解并且接受了祂刚才说的话，随后继续质问着自然之灵，试图唤醒自然之灵应该还剩了那么一点的理智。

“我可以满足你的愿望，但你必须先回答我的问题。”

“你的盟友是谁？”

“为何要进行血祭？”

问完之后，亚楠自己也不指望得到任何回应。

“真实呓语……”

没想到的是，或许是因为斯普玲的亲自降临，祂竟然回答了亚楠的问题。

“信徒，血祭，想要借助邪神，赶走那个家伙……”

“驱散邪名……”

不过这也是祂最后的理智了，“轰”的一声巨响，伴随着被撕裂的声音，从自然之灵的身躯中钻出了一个畸形无比的巨兽，狼首，猿身，蝎尾，鹰翼……结合了自然中的所有掠食者的特征，杀戮的欲望化作实质，红色的雾气环绕在其周围。

同时祂的身上也带有植物的特征，腹部延伸出的组织有如植物的根茎，深深扎入地底。

斯普玲的腐化加快了自然之灵和祂的邪名的融合过程，看样子，自然是邪名占据了主导地位。

可以说，这位神祇，已经彻底的腐化，倒向了绝望悲观的那一面。

如果放任不管的话，一个人数众多，遍布帝国各地的邪教组织恐怕要就此诞生。

斯普玲伸出了手。

“亚楠啊，其实对于背叛之宴。”

“我还是十分气愤的。”

斯普玲望着那庞大的身躯，缓缓开口说道。

“背叛者，必须接受应有的惩罚，那便是永恒的死亡。”

“不论如何，我们必须杀了祂……”

“我终于明白，我为什么要指引你和亚空间签订契约了。”

“亚楠，我的兄弟，你能帮我报仇吗？”

万华之春圣者的形象正在慢慢褪去，露出了隐藏在其中的暴戾身躯……

“玛拉，我请求你。”

“杀了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