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们来了。”

祂们是谁？

还有自然之灵的真实身份。

以及祂为何要叫斯普玲为主人？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夹杂着神祇的呼救声，扰乱着亚楠的思绪，让他一时之间没搞清楚现在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在这个神国中，他与二姐的联系像是被切断了一般，根本无法取得任何的联系，导致在发生这种情况下，他没有办法向应该“经验丰富”的女神寻求一些帮助。

首先他想要知道的是……

自然之灵到底是谁？和斯普玲到底是什么关系。

要知道，在这个世界，根本不存在什么，人类靠着自己的努力或者说是修炼成为神祇的情况。

除非是……

所有的神祇都是“天生”的产物，祂们会受到人类的形象，转变着一些权柄和性格，但准确来说，神祇都是这个世界本就存在的，一个概念的具象化，生命形态和已有的生灵完全是天差地别，就连自然之灵在自己面前显露的形象，都是在千百年的时光中，祂以人类的理解而塑造出的身躯。

神明至高无上，祂们可能会拥有凡人的情感，但总体来说，毕竟是这个世界的活化出来的一部分。

至少，各大圣典和神秘学书籍上是这么说的，某个代表智慧的神祇也很久之前也同意了这个观点……

这便意味着一件十分诡异的事情。

自然之灵本不可能称呼斯普玲为主人，纵使祂们拥有着同样的权柄，会存在争夺与斗争的行为，但是在神明之间，要么和谐共处，要么你死我活，不可能存在一方变为另外一方附庸的情况。

然后根据自然之灵之前发疯般的言语，透露出了祂之前背叛过万花之春，但二姐从来没有提到过这样的事情。

以亚楠对斯普玲的理解，祂还是一个比较记仇的人，假如真的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在面对自然之灵教会的时候，祂不可能会忍着不说。

要么是祂因为长久的沉眠而忘记了这件事情。

要么……

事情就大发了……

亚楠抬头看着面前因痛苦和恐惧而几近陷入疯狂的自然之灵，想到了一个不好的可能性。

神明的外在，其实只是一个躯壳，并不代表着这位神明本身，而祂们的内核，则是一个被称为“神性”的东西，那可以说是世界的基石，其中蕴含着力量和权柄。

神性因人类的崇拜和祭祀，而逐渐产生心智，产生相应的形象，变为人类所熟知的神明。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恐怕现在的二姐，压根不是原来的万华之春……”

亚楠心中有了一个猜测，他咬了咬牙，不再压制住这副身体所逸散出的力量，他怒视着自然之灵。

血肉诅咒和病毒细菌的腐化，在这一瞬间骤然爆发开来，侵蚀着这片空间，甚至是正在吞噬着自然之灵的身躯。

那尊伟大的神明自然是反抗着这股力量，或许是祂大部分精力都用来挣扎，抗争着来自亚空间的另外一尊伟大存在，那股自然的力量想要对亚楠出手，但是直面亚楠毁灭之神的位格后，祂的力量被不断的消解化为虚无。

这只是一个试验，一个具有很大风险的实验。

“背叛者！你竟然胆敢祈求吾主的原谅？！”

邪魔张开了狰狞的大嘴，混沌的呓语骤然爆发，回荡在神国中的每一个角落。

有些时候，想要知道背后的真相，不一定需要用询问的方式。

这道怒喝轰击在宏伟的树上，带着怨恨（演的）的怒吼似乎在一瞬之间拉回了自然之灵的理智，疯狂的呓语停止了一断时间。

一声叹息，带着无尽的悔恨。

亚楠看到，参天巨树睁开了双眼，其中满是恐惧，甚至还带着那么一丝愧疚。

“我知道，您回来了，要取回被夺走的一切。”

“背叛之宴违背了律法，我们必将受到应有的惩罚。”

“杀了我！”

“杀了我！”

“取回您和您姐妹的神性吧！”

“对不起，斯普玲主人……”

“祂们已经来了……”

话语有如重锤一般击打在亚楠的心脏上。

他猜对了……

背叛之宴，被夺走的神性。

为何教会一口咬定四季司命是唯一陨落的神明？

为何斯普玲苏醒后只是残留着微弱的力量？

为何祂忘却了大部分的事情？

为何四季司命和权柄和现在的正神有很多重合的地方？

自然之灵的自然生命权柄，黑日教会和战斗与战争权柄，伤痕戒律的欲望权柄，知识六面体的智慧和谋略权柄……

“祂们确实是死了，被众人给吞噬殆尽，夺走了神性……”

“纵使那次降临事件发生了，明显与四季司命有着明显的关系，但黑日的人也只是说着只是一尊新的神祇……”

被吞噬，被夺走了神性，那如今苏醒的到底是谁？

亚楠有点麻了。

四季司命在更远的年代，被称为混沌四神，是一切的终结，是现实世界的暗面，是即将吞噬世界的恶魔。

只是传言在那场封印亚空间和邪名中，将自身一分为二，变成了那四位温柔善良的女神……

“小亚楠，真相恐怕不是那么好接受的哦！”

“就连我自己一时之间都不怎么能接受呢……”

天空露出了一个裂隙，蕴含着恐惧和毁灭气息的巨型独眼就这样出现了神界的上空。

瘟疫降临到了这片土地上，凝聚为实质的毒云彻底改变了一些生物原本的形态。

肿胀，脓疱，扭曲变异的肢体。

一切外在的美好在这一瞬间被彻底打破，露出了残忍的真实。

四季司命或许早就死了。

绿色的风从远方的边际狂涌而来，在亚楠面前凝聚为了一个熟悉无比的身影。

“不过你没事就行。”

二姐恐怕是发现怎么也无法联系到自己，便用了某种方法，破开了空间与空间之间的界限，来到了亚楠的面前。

不过从祂手中被捏得变形的锅铲来看，这一切显然没有祂语气中说的那么轻松。

“二姐，你也知道祂刚才说的话语。”

“你记起来了吗？”

“你愿意给我说吗？”

关于沉睡之前的事情，斯普玲一直都是十分混沌的，同时祂也一直在向亚楠隐瞒着什么。

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毕竟自己面前的，还有很大可能是一尊真正的邪神，或者说原初邪神，混沌四神之一，带来血肉诅咒与瘟疫的娜古尔。

而不是那个跳脱的大胸姐姐斯普玲。

祂欺骗了自己？

也不是。

祂要利用自己完成毁灭世界的计划？

很有可能，不过如今的自己都成为了毁灭与恐惧之神，灭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