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儿说道:“那船家要是连鱼都没了呢?”
话音刚落就后悔了,我特么在说些什么鬼话?
贾玺看着莺儿,像是在看着个智障。慢条斯理,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那你就告诉他,责管他淮安督造船厂的吏员,是荣国贾府的远亲……他要是还想留着这个饭碗,就是现跳船去捞,明天早上,老子也要见到这道鱼汤。”
贾敬死的突然,贾玺这边余杭知县却是做不得了,要返乡丁忧。
皇帝差遣的“商业街”试点一事,虽说还没完全落成,但也初见规模。只等着今年余杭县的税收报上朝廷,便是泼天之功。
这也是三年前,那句“何以戍边?唯,富民、富国、强军。”的策问答卷。
而等三年丁忧一过,除非皇帝的脑子被驴踢了,才会想到让贾玺继续回去做个小小的余杭县令。
所以……
余杭这些年来积下的产业。
贾玺这厮,竟是向朝廷的漕运衙门,租了一大条商船,满满当当的塞满了,齐齐运往京师……
而这条船是隶属淮安船厂的,贾玺这话也不假,那淮安船厂管事儿的,要是能搭上状元公这条线,别说是认了什么远房干亲,便是将贾玺认作干爹,也是一百个情愿的。
掌船的管事之人,自然也知道租船的是何种厉害角色。自然早早地,一应物件都准备了齐全。
怎么会像莺儿口中那般,连条鱼都没有?
自然,若是真的没有,那船家跳船去捉鱼,也是自己准备不充分的缘故,落了个活该。
贾玺和宝钗回到了自己的舱房,莺儿是跑去嘱托船家去了。
宝钗是个心思玲珑的,看出了夫君对莺儿的不耐烦,解释着说道:“公爹近日才去了……咱们做小辈的,不好大吃大喝。吃穿素净些,却是我属意的,怨不得莺儿……”
“唉……你这人,心思总是这般繁重。”
贾玺知道宝钗一番好意,可自己却不受用。接着说道:“我小时候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都兹当没了他这亲爹,你又何苦往自己身上乱按什么孝子贤孙的束缚呢?”
“长者逝,总是要尽些孝道的。”
宝钗劝不动丈夫,但却也有自己的道理。只当是夫妻二人,没什么需要藏着的话,总是要讲出来。
贾玺却是对这事不耐烦……
他是知道的,他与宝钗这辈子,虽是死了都要葬在一起的夫妻情分……
但心里总是,隔着一层生疏。哪怕是行了周公礼,有了夫妻实。
怪不得宝钗,也怪不得他。
小时候,自己与宝玉、黛玉厮混熟了,把被赶到荣国府的缘由说与二人听后。
黛玉,却是再也没喊过贾珍、尤氏一声哥哥、嫂子。
宝玉也是不到万不得已,不踏入宁国府一步。
他们也没问自己什么,也没劝自己什么,只是和自己站到了一起。
宝钗是后来才熟络的,可直到现在,成了夫妻,也是隔着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