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武松自己都没有料到,李瓶儿竟是如此胆大,光天化日之下,丝毫不顾及花子虚。
当下他被李瓶儿这么逗着,便只是木讷摇头,轻声笑了笑。
潘金莲心中怒火已燃,尚且未熄半寸,紧接着,又是禁不住地妒火丛生。
这顿饭的前半段,尚且还是一团和气说笑热闹。
可来到后半段时,则是变得鸦雀无声各怀心思。
最终,众人是在李瓶儿的欢笑声中将这顿饭勉强吃完的。
李瓶儿起身,佯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急声道:“啊呀!一心只顾着前来看望嫂嫂,竟将家中急事给忘了!”
说话间,她便要带着武松离去。
武松也是一头雾水,但又想到瓶儿家中眼下正是多事之秋,便只得跟随着离去。
武大郎和迎儿二人连忙起身相送李瓶儿,潘金莲气的一把将手中筷子摔在地上。
立刻伸手紧紧抓住武松,拉着武松朝房内快步走去。
李瓶儿故作花容失色,一声惊呼,道:“嫂嫂这是何意?”
潘金莲一时情急,顾不得什么了,只是一路头也不回地将武松拉至屋内。
这般急道:“能否别走!”
武松自是明白潘金莲的心意,当即便将花家之事全盘托出,对潘金莲如实奉告。
潘金莲听武松说了,心中震惊,原来李瓶儿这妇人牵连如此之巨大的一大片家业,竟有足足数千两之多。
末了,武松道:“金莲,她家中财产实在太多,况且她身边又只有我一个人,此时我倘若不随她去,此事她当真难办。”
“你想,财产若是落在歹人手中,她岂不是要疯了?”
潘金莲面带犹豫,问道:“可你至少须得告诉我,此时若去了,具体何时回来?”
武松想了想,道:“今夜亥牌时分左右,我必回来!”
潘金莲为武松整理衣领,柔声道:“奴家这条性命便握在你手心里呢,谨记。”
便屈着身子,缩在墙角里香了那么几下。
武松从房内离去后,他和李瓶儿及锦夏三人从房内走出。
外面又是引起一阵轩然大波,但他三人毕竟快步上了轿,自是不必多提。
只说武大郎将武松和李瓶儿送远了之后,回到房内,眼见潘金莲正是失魂落魄地坐在床边。
房内物事被潘金莲砸得碎了一地,武大郎弯腰蹲地挑挑拣拣,已然没一件能用的了。
武大郎一声叹息,问道:“好端端的,又是怎么了?”
潘金莲想也不想,当即抬脚,猛地踢在他腰上。
痛骂道:“你这贼囚根子,少在奴家面前闲言碎语,碍奴家眼睛,速速滚出去!”
潘金莲虽是置身在妒火里,但这一脚也没用多少力,只是意在将武大郎赶出去罢了。
武大郎前脚刚离房,潘金莲便将房门紧紧关闭了上。
躺倒在床上,将厚厚实实的被褥盖在身上。
这时她方才惊觉,其实这些时日以来武松多半始终都是与那李瓶儿鬼混在一处。
为何请去县衙里寻武松的士兵费尽千辛万苦,连他人都等不到?
为何在他住房门前连等数个时辰,都见不到他半个人影?
究其原因,便是在此。
亏得潘金莲在家中水深火热生不如死!
此时方知,武松在外面究竟都干了些什么勾当。
当下心想:这李瓶儿实在该死,竟将武松从奴家怀里勾搭跑了!
今夜他若是回不来,奴家定要去那花府里大闹一场!不闹得这李瓶儿跪地痛哭,决计誓不罢休。
她又哪里知道,李瓶儿压根就不将花子虚放在眼里。
况且花子虚今晨时分已死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