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独自和武松待在房里,她让武松将门关紧,使旁人进不来。
武松起身将门关了上,回过头来时,只见潘金莲已是泪如雨下,抽泣道:“奴家以为撑不到叔叔回家的这一天了!”
武松心疼不已,连忙亲手为潘金莲拭去脸上热泪,道:“既然早就已经身患重病,你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派人去县衙里找我?”
潘金莲猛然钻到他怀里,抽泣道:“早就便已让士兵去县衙里找你,可士兵在你住房门前苦等几个时辰始终见不到你人……”
武松听了,心中一紧。
他对这一节虽是茫然不知,但也能够想到士兵去县衙里寻他之时,他定然是在李瓶儿那里。
彼此将碰面时间错了过去,所以士兵没有等到他,以至于金莲病重之事他直到今日方知。
可笑的是,这近一个月以来,他还以为潘金莲在家里过得很好。
毕竟先前他搬到县衙里住时,已将吃喝穿戴全部买好了的。
按说在这段时日里,潘金莲该是将自己养得白白胖胖的才是。
与先前相比,身子更加丰满了些才是。
可现如今武松却亲眼看见潘金莲整整消瘦了一大圈,况又如此身虚体弱。
武松将潘金莲轻轻抱住,一再地拿话哄着她。
家门外,紫石街上,王婆茶坊。
方才王婆亲眼看见武松飞身冲进家门,房门关闭上的那一刹那间,王婆清楚看见泪眼朦朦的潘金莲。
眼下她抓起一把瓜子儿,大口嗑着。
对店内客官们说道:“叔叔多日未归,瞧把她这个做嫂嫂的给急的,嘿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新婚小娘子终于盼得相公归来呢。”
店内客官们颤笑不已。
此时卖脆梨的郓哥恰好经过茶坊门前,立时拿眼睛斜了王婆一眼,撇着嘴道:“不给小爷来壶茶吃吃?”
王婆脸上一抹阴鸷浮起,迎着郓哥笑道:“小爷速速进来,茶呀果子呀点心呀,老身全部都为小爷端上来!”
郓哥冲着店内客官们得意笑道:“这才成话!”
不想郓哥刚一脚踏进店门,脖子一把就被王婆紧紧掐住,王婆卯足力气,一连三脚踢在郓哥肚子上。
郓哥惊声惨叫倒在地上,筐内脆梨散了一地。
“你这小猢狲,这些时日里躲得倒是够伶俐!上次大仇老身始终未报,一直记在心上,今日新仇加旧账老身定要与你好好算一算!”
郓哥大嚷着:“好奶奶,小的纯粹与你闹着玩,切莫当真!”
王婆气的恨的,满心想要将郓哥当场给宰了。
店内的客官们都已笑得前仰后合,忽然间却听见郓哥一声惊叫:“好奶奶,你且看武大家门前!那女子长得实在标致!”
王婆正是骑在郓哥脖子上连番殴揍,却听见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高声传来。
“我家夫人乃是武都头的至交好友,听闻武都头的嫂嫂身患重病,特地备了厚礼前来探望!”
王婆及店内客官们匆忙转头去看,只见一肌肤娇嫩、貌美如花的妇人正从轿内缓缓走下。
上身一件白绫袄,下身一条合欢裙,好一个活色生香的精致女子。
王婆及店内客官们一时间都看得痴了,不免有几个色欲熏心之人,当即便看了个垂涎欲滴,口水流淌。
韩队长看她也是不禁看得愣了,怔怔地道:“既是武都头的至交好友,本官自不便阻拦。”
“且先命人进入房里通报一声,小娘子是哪家的?”
只听见这说话声音娇声娇气的:“狮子街花子虚府上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