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金燕跟着武松笑道:“那便叫个苦尽甘来!到时我再也不用指着这么仨瓜俩枣的饭食钱度日。”
洪金燕和武松二人正是一面说笑着,听见门口士兵一声惊呼:“武都头!总算是找到你!”
武松连忙回头去看,一眼认出这是由韩队长率领为自己看家护院的士兵。
他见这士兵满面焦急,嘴角抽搐,大有大厦将倾之感。
便飞身跑了过去,惊声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何事?”
士兵万分情急,说话都是结结巴巴的:“大……大嫂她,已然病重……病重多日,武都头速速回家!”
武松振聋发聩,当即便神速冲出户房,骑上马,朝着紫石街行去。
半月之前他便猜想过,金莲怎么在家里待得这么安生?
始终也没来县衙里找过自己,原来竟是生了大病。
往来经过之人看见武松这样一副火烧眉头的急切模样,纷纷避让开来。
骑乘快马行至县衙门口时,锦夏刚好到此,见武松这样,便急声问道:“怎么了?”
武松脱口而出:“嫂嫂病重,我先往家里赶。”
锦夏匆匆忙忙点头,随同身旁众人连忙避让。
在从县衙赶去紫石街的一路上,武松始终心如火焚。
一再地祈祷着,金莲千万不要有事,倘若她有个好歹,至少也会夺了他半条命。
恨就恨在这个月他实在疏忽大意,成日到晚便是在李瓶儿那一边和县衙户房这一边两头跑。
无论白日与黑夜,都是将金莲忘在脑后。
他赶至紫石街之后,一脚便从马上跳下来,根本顾不得将马栓上,一路疾速飞奔冲进家门。
他见到金莲时,眼睁睁瞧见金莲面色苍白嘴唇发紫,连连狂咳不止。
金莲正是弯腰从桌上将汤药端起,刚喝了一小口,忽然感觉门口处有寒风传来。
于是便命武大郎速速将房门关紧。
便在这时,忽听得武松急声问道:“究竟生了什么病?”
金莲一愣,紧接着,“啪嚓”一声脆响,金莲手中的药碗应声摔在地上。
金莲缓缓回过头去,看见满面焦急的武松站在门口。
她当即身向武松,眼眶里登时湿润,几次三番下来,也是说不出一句话。
任由泪光在眼眶里打转,碍于旁人在场,尽管她想要冲进武松怀里痛哭一场,但也只能是这般克制着。
他二人一动也不动,凝望着彼此,泪光不断闪烁。
仿佛天地万物在一刻里凝结住了,时间也宣告作废。
这一幕,无论是屋内的武大郎,亦或者还是屋外的韩队长,全都看了个清清楚楚。
虽才一月未见,但在金莲眼中,却仿佛像是过了十年八载那般漫长。
眼下武松终于回来,但她自己房里又已脏乱、狼藉得不成个样子。
于是便与武松在迎儿房内相聚。
武大郎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对武松细心告诉这段时日以来金莲都是怎么撑过来的。
潘金莲问道:“叔叔终于回来,可也不用再走了吧?”
武松连连点头:“不走了,连一刻也不走了。”
潘金莲亲耳听见武松将此事确认了下来,这才心下稍宽,吩咐武大郎和迎儿去厨房里炒菜热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