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荣光,肃州人,知名大粮商,肃州一半的粮铺被他控制。李家位于肃城东区鄱阳街,家中有妻妾五人,子女十三人,再加上仆役等总共一百二十七人……”
介绍清楚后,陈骁朗声喝问:“李荣光,你可知罪?”
李荣光茫然道:“何罪之有?请问大人这是何意?若要审讯,大可以去州衙,在下知无不言。你们在公共场合暴露我的身份,是否不妥当?”
他的身份不能被轻易暴露,否则有杀身之祸。
哪怕在肃州,多数人只知道李荣光这个名字,却没见过他的脸。
而现在,当着无数百姓的面,他的身份被扒光,心里的不痛快直接反映到语气中。
陈骁不回话,继续说道:“在执掌家族生意期间,你操控粮价,赚取巨额财富。根据调查可知,你低价囤积了规模庞大的粮食,然后分批次高家出售。为了赚取最大的利润,你将粮食份额故意削减,再掺杂石子灰尘等杂物。成千上万百姓因你家破人亡,饿死者尸横遍野。除此以外,你还勾结官府低价收购良田,暗中资助反贼打击对手,甚至参与抢劫军粮。肃州每次收上来送往前线的军粮,您通常会取走三成,然后将剩下的精粮扩充为杂粮……”
陈骁每说一句话,李荣光脸上的惊恐就会增加一份,百姓的愤怒也会疯狂上涨。
先前的周助做采矿生意,和百姓们交集不大。
可李荣光做的是粮食生意,与百姓生死存亡直接相关。
对百姓来说,这些贪得无厌的粮商比妖魔和反贼更可恨。
李荣光尖叫:“大人,子虚乌有的事,不可胡说。”
陈骁坐着翻阅账簿,虽然早就看过了,但还是感觉触目惊心,让人血压升高。
“你每赚一两银子,就会有一个百姓横尸街头。账簿显示,你每年赚的银子数之不尽,难以计算。你恐怕自己都不知道多少钱吧?”
“为了持续获得军粮,你勾结肃州转运司的副使暗中运作,几乎半个转运司都是你的人。这么说来,林大人何等无辜。”
由于交州最靠近前线,后方各州的粮食都会先运到交州,然后由交州转运司运到前线。
要是粮食出问题,首先问责的就是林殊,这些年没少背黑锅。
林殊听闻陈骁这话,怒道:“若非职权所限,我早就把李荣光这混蛋宰了。侯爷,无需多言,直接让张大人宣读吧!”
“好!”
陈骁把李家账簿交给楚赋和马乘风,让他们细看。
随后,张承志大声诵读。
“成平四年,六月初。李荣光买通官府,将送往交州的军粮截下三千石。年底事发,他指使反贼灭府衙满门,制造肃州惨案。”
“成平五年,三月始。李荣光打压同行,派人暗中在其粮铺投毒,毒死五十多无辜百姓。”
“成平五年,八月底。李荣光强纳朱氏为妾,此后在家中欺辱殴打,致使朱氏在十月死于病患。朱家报案,被灭满门,官府以妖魔杀人结案。”
……
“成平十年,五月。李荣光以超低价强买小河村的百亩良田,百姓闹事,惊动安抚司。他用三千两银子,指使反贼将百姓屠尽。”
“成平十一年。李荣光用类似手段收到万亩良田,无数百姓沦为流民,无处申冤。此事曾被某谏官在金銮殿提及,但没有引起重视。”
……
“成平十五年。李荣光侵吞军粮万石,林殊检查出来后上报朝廷,肃州转运使自尽,州令自尽。实则,这两人都被李荣光派人刺杀。”
……
“宣武四年。李荣光拿到两万石军粮,由于剩下的粮食未经过交州核验,被直接送往前线。前线士气受挫,连战连败损失惨重。后续无人追责,情况不明。”
“宣武五年,李荣光通过商会涉足其他州的生意,害人无数。”
……
“宣武七年,李荣光指使手下暗杀州衙派出的巡查官。”
“以上相关证据皆在案,诸位可随时核查。”